听见的不是报时,而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父亲将他塞进地窖时说的话:"阿杰,记住,真相从来不在火里,在火后的灰烬里。"
他踩着石阶往下走,短刃在掌心压出红痕。
青铜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滴水声,混着铁盒上封条被潮气浸得发软的"沙沙"声——这一局,他等了二十年。
青铜门闭合的闷响在密室里荡起回音,方仁杰的短刃"当啷"坠地——他的手指正死死抠住《灭门实录》的封皮,羊皮纸被指甲犁出五道血痕。
月光从头顶透气孔漏下,照在"右相李敬棠"五个墨字上,像把淬毒的刀扎进他眼底。
"原来...原来当年围杀神判门的三千玄甲军,是右相以剿匪名义调的。"他喉结滚动,书页在指缝间簌簌作响。
,!
最后一页还粘着半片焦黑的衣角,正是母亲常穿的月白锦缎,"连奶娘被灭口的细节都记着...好个右相,连灭门都要留档立证。"
"咔嗒!"
头顶传来机括转动声,方仁杰猛地抬头——方才进来的石门正缓缓闭合,石缝里渗出森冷的风,夹着金属摩擦的尖啸。
他反手将《灭门实录》塞进胸甲夹层,短刃重新滑入掌心时,四壁突然弹出寸许长的淬毒钢针,在石壁上撞出密集的"叮叮"声。
"判案空间,启!"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密室在淡蓝色光雾中展开三维投影,钢针轨迹化作红色射线,在空气里划出死亡的网。
铜钲被他抛向空中,震出嗡嗡低鸣——这祖传器物能放大声波反射,此刻正将钢针破空声转化为光雾里的金色波纹。
"左三步,旋身!"他踩着波纹间隙突进,钢针擦着后颈划过,在墙上钉出一片银亮的星子。
当最后一道波纹指向墙角砖缝时,他屈指弹飞短刃,"叮"地敲在砖心——暗门应声而开,霉味混着腐草气扑面而来。
可刚跨进暗门,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方仁杰扶着墙站稳,眼前却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火舌舔着雕花木梁,父亲被玄甲军刺穿胸口,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与《灭门实录》里相同的形状。"阿杰快走!"父亲的声音混着烈焰轰鸣,"别信...别信..."
"幻象!"他咬破嘴唇,剧痛却没能驱散画面。
母亲的尸体从二楼坠落,奶娘的头颅滚到脚边,瞳孔里还映着方仁杰躲在地窖的身影。
钢针破空声突然变作当年玄甲军的喊杀声,方仁杰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九音断魂指的劲气在经脉里乱窜,险些走火入魔。
"九判诀,镇!"他暴喝一声,强行运转家传心法。
丹田处升起一缕暖光,像把钝刀剖开混沌,父亲的血脸逐渐模糊,玄甲军的喊杀声被钢针破空声取代。
当幻象彻底消散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在肉里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暗门尽头是条狭窄甬道,方仁杰扶着墙往上爬,指尖触到潮湿的苔藓。
当头顶传来更夫打五更的梆子声时,他猛地推开一块松动的青石板,月光劈头盖脸砸下来——竟是右相府后园的假山洞。
他翻出洞口时,正撞进一团月白身影。
"走!"柳姑娘拽着他的手腕就跑,发间银铃碎成一片,"方才密室异动引了护院,我在马厩点了火,能拖延半柱香。"她的绣鞋碾过满地落花,腰间的匕首鞘撞在方仁杰甲衣上,"你身上有血味?"
"是幻象里的。"方仁杰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脸上全是冷汗。
两人掠过演武场时,他突然顿住脚步——体内真气像煮沸的药汁,在奇经八脉里横冲直撞,连指尖都在发烫。
"叮——"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宿主心境突破极限,武师境巅峰已至。
是否选择:1.闭关疗伤 2.返回北境 3.直闯右相寝房?"
方仁杰望着远处右相府的飞檐,喉间泛起血腥气。
他摸了摸胸甲下的《灭门实录》,又看了看柳姑娘紧绷的后背——她的发梢沾着马厩的草屑,显然为了引开护院拼尽全力。"选1。"他对着空气道,"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还有,治治这手抖的毛病。"他摊开手,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不知是因为幻象,还是终于触到真相的狂喜。
柳姑娘带他上了城墙,晨雾正从护城河上漫起。
方仁杰靠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