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枚玄冥宗的碎瓷；三天前柳姑娘被抓，他在巷口闻到的沉水香，与林姑娘梳妆匣里的香粉同味。

此刻她鬓角沾着的草屑还没掸干净——是方才引开追兵时蹭的。

"不是敌人？"他冷笑，刀尖又压进半分，"那这封信怎么说？"

林姑娘抬手，银簪轻轻划过他手腕的脉门。

方仁杰吃痛松手，短刃"当啷"落地。

她转身走向墙根的博古架，银簪尾端的小锤敲在"松鹤延年"瓷瓶上。"咔"的闷响中，整面墙缓缓转动，露出墙后绘着朱砂标记的地图。

"第三局·断命。"方仁杰盯着地图中央的红点，声音发哑。

那是他在"判官录"里见过的符号——九局大人掌控的九个暗桩，每个都沾着神判门的血。

"他们来了。"林姑娘突然抓住他手腕。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至少五个人的脚步声正从四面围拢。

她的手指扣得极紧，像要把力气都揉进他骨头里："跟我走，穿过密道去城南废园，我有办法证明......"

"证明什么？"方仁杰盯着她发间的银簪——那簪尾刻着的纹路，与方才玉符上的血煞印，竟有三分相似。

林姑娘没有回答。

她拽着他冲进暗门时，方仁杰听见身后传来右使的嘶吼："别让那女的跑了！"可暗门闭合的刹那，他分明看见林姑娘眼底闪过一丝悲怆——像是在替谁难过，又像是在替谁惋惜。

密道里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方仁杰摸着潮湿的砖墙往前挪，身后传来林姑娘划火折子的声音。

火光映亮她侧脸时，他看见她耳后有个淡青色的印记——是朵半开的曼陀罗，与神判门典籍里记载的"九局标记"，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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