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白胡子先生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灯笼,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像散落的星子。
陈老师伸手扶住那先生,目光却死死钉在方仁杰脸上,眼底翻涌着方仁杰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惊,像是惧,又像是……期待?
"方更夫。"陈老师的声音突然哑了,"神判门二十年前便已……"
"灭门。"方仁杰替他说完,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的裂痕,"所以今夜,我来了。"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紧接着听见"叮"的一声。
那是系统启动的提示音,像春蚕食叶般细微,却在他耳膜上震出嗡嗡的响。
关于这个系统,奶娘曾隐约提过有一股神秘力量会在关键时刻帮助神判门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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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关键节点:是否向血衣书院师生讲述'血影祭'秘密?"
"选项一:全盘托出,揭露书院与血影教关联。
奖励:神判门残篇《判心诀》。"
"选项二:暂且隐瞒,以'神判后人'身份获取信任。
惩罚:暴露部分线索,触发暗桩注意。"
方仁杰的手指在玉佩上微微发颤。
他望着台阶下几十双眼睛,有惊疑的,有恐惧的,有期待的,还有两双藏在阴影里的,像淬了毒的针。
议事堂的烛火突然被风卷得摇晃,照出陈老师身后墙上的影子——那影子的手正慢慢摸向腰间的剑柄。
"诸位若愿听,我愿一一道来。"他望着陈老师,说出的话却像抛进深潭的石子,"但有些事,得从二十年前的血月说起。"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脑海里盘旋,像根细细的线,牵着他往更深的夜里走。
方仁杰话音未落,陈老师的指尖已攥紧了腰间玉牌,那枚羊脂玉在他掌心沁出薄汗。
台阶下突然炸开一声厉喝:"血影教?
那是二十年前屠了神判门的邪门!"说话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中年男人,方仁杰认出他是前日来书院接儿子的绸缎庄老板,此刻脖颈青筋暴起,攥着身边少年的手腕直发抖——那少年正是昨日被蒙面人打晕、方才被方仁杰救醒的学生。
"赵护院!"绸缎庄老板突然转身,玄色锦袍带起一阵风,"我儿子说昨夜看见你往禁地扛麻袋!
你脖子上那串红绳珠子,跟他说的血影教教徒戴的一模一样!"
赵护院原本被捆在槐树下,此刻涨红的脸突然煞白。
他拼命扭动着被麻绳勒出紫痕的手腕,喉咙里的破布被顶得歪到嘴角:"放屁!
老子在书院当护院十年——"
"就是你!"被救的少年突然冲过去,踹了赵护院小腿一脚。
他校服前襟还沾着草屑,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昨夜我起夜,看见你从钟楼后面的密道出来,怀里的麻袋还在滴血!
你说那是...是给后山野狗的肉,可肉会喊'救命'吗?"
人群瞬间炸成一锅沸油。
杂役们抄起扫帚,书生们攥着砚台,连白胡子先生都抄起了镇纸。
方仁杰望着赵护院额角沁出的冷汗,突然注意到陈老师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方才摸向剑柄的手,不知何时又垂回了身侧。
"方更夫!"李同学不知何时挤到他身边,袖口的墨渍蹭到他铜钲上。
少年的呼吸喷在他耳垂上,带着青橄榄般的青涩:"我知道他们今晚要送最后一个'祭品',就在东墙柴房地下。
我...我偷听到赵护院和个穿黑袍的人说的。"
方仁杰后颈的寒毛又竖起来了。
他余光瞥见陈老师正试图安抚躁动的人群,柳姑娘的影子却突然从垂花门闪进来——她冲他微微摇头,指了指自己耳朵,显然是在说张二郎已安置妥当。
方仁杰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一边穿过人群往柴房走去。
月光洒在地上,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周围的槐树枝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危险。
机会稍纵即逝。
"诸位稍安勿躁!"方仁杰突然拔高声音,手按在铜钲上重重一敲。
清越的响声惊得槐树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走,"赵护院的罪证,咱们去柴房搜个明白!"他话音未落,已借势往人群外挤,李同学像条滑不溜秋的鱼,紧跟着钻了出去。
东墙柴房的木门结着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