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他迅速扫了眼门外,才缓缓凑近方仁杰:"你打听这个干啥?
这事儿有点复杂,我不能随便说。"
方仁杰摸出块碎银塞过去,诚恳地说:"张叔,我真的有要紧事,您就当帮帮我。"心里想着:“希望张叔能告诉我有用的信息。”
张铁匠攥紧碎银,铁炉的光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唉,你既然这么执着,我就告诉你。
前日我给城西米行送铁器,看见钱老板钻进城北那间废宅——就是二十年前闹鬼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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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西市的'回春堂',他隔三差五就去,每次出来都抱着个红布包,鬼鬼祟祟的。
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方仁杰的指甲掐进掌心。
二十年前的废宅,回春堂...这两个地名像两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三天前在破庙尸体怀里摸到的半张药方,药方上的字迹,和钱老板账册里的,是同一个人写的。
“这些线索越来越指向二十年前的灭门案,看来离真相不远了,但危险也越来越近。”
"谢了张叔。"他拍了拍张铁匠的肩膀,"您就当没见过我。·墈~书\君′ +冕^沸′阅!渎¢"
张铁匠又叮嘱道:"方更夫...你小心点,钱老板最近身边总跟着个戴斗笠的,我瞅着那影子...像那晚追你的蒙面人。"
方仁杰的脚步顿在巷口。
夜风卷着铁锈味扑过来,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片——这次不是灼烧,是种发烫的震颤,像有人在玉片里敲摩斯密码。
“这个戴斗笠的人到底是谁,和‘九局’又有什么关系,我一定要查清楚。”
城北废宅附近有间老客栈,是走货商队歇脚的地方。
方仁杰抬头看了眼天,启明星刚爬上东边屋檐。
他整了整更夫的粗布短打,把铜钲往腰后别了别——铜钲夹层里的短刃,此刻正贴着他的后腰,凉得刺骨。
"该去会会那些牛鬼蛇神了。"他低声说,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我都要揭开这二十年来的真相,为神判门的冤魂讨回公道。”
方仁杰缩在客栈后巷的青砖墙根下,霉味混着陈酒气钻进鼻腔。
他的更夫短打被晨雾浸得发凉,铜钲边缘硌着后腰,短刃的锋线像根刺,扎得他神经紧绷——张铁匠说钱老板常来的"老客栈",原是间门板开裂、灯笼蒙尘的破屋,门楣上"悦来"二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截"兑"字。
东边屋檐的启明星淡了些,巷口传来木屐碾过青石板的"咔嗒"声。
方仁杰睫毛颤了颤,喉结动了动——那脚步声比寻常商人重三分,是钱老板常穿的云纹皂靴。
他垂眸盯着自己沾泥的靴尖,等那影子掠过墙根,这才猫腰跟上。
“一定要跟上钱老板,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九局’的线索。”
钱老板在客栈门前停住,背影像团浸了水的棉絮。
他左右扫了眼街道,右手突然摸向袖口,指尖勾出片银叶子弹向门环。"当啷"声里,木门"吱呀"开了道缝,探出半张青灰脸——是客栈的老伙计,左眉骨有道刀疤,方仁杰前两日查案时在西市见过他替钱记送过绸缎。
"钱爷里边请。"刀疤伙计压低声音,门缝开得更大些,方仁杰看见门内悬着的黑布帘,帘子后漏出点昏黄烛火。
他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玉片,玉片震颤的频率比昨夜更快,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敲鼓。
“玉片的反应这么强烈,这里一定藏着重要的秘密。”
"跟紧了。"方仁杰咬了咬后槽牙,趁刀疤伙计关门时侧身挤进门缝。
门板险些夹到他的衣角,他屏住呼吸贴墙站定,听着钱老板的脚步声往二楼去,这才顺着木楼梯摸上去。
楼梯板"吱呀"响了声,他心尖跟着颤,低头看见梯板缝里漏下的烛光——二楼走廊尽头第三间房,门底下透出两条人影。
"货船初九到洛水码头。"是钱老板的声音,比平日哑了几分,"六扇门李捕头最近盯得紧,得加钱。"
"加钱?"另个声音像砂纸磨铁片,"九局要的是神判门的玉片,不是你这点破绸缎。"
方仁杰听到“神判门”三个字,心中一震,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