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片苔藓地,踩上去不会有动静。
两人像两尾游鱼,在树隙间穿梭,始终和目标保持着三十步距离。!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大约盏茶时间后,蜈蚣疤的脚步慢了下来。
方仁杰隔着三棵松树望去,见他抬手拨开一丛野蔷薇,露出半堵爬满青藤的石墙。
墙内影影绰绰有个屋脊,瓦当上的兽头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蜈蚣疤摸向腰间,方仁杰眼尖地看见他指尖闪过金属反光,是枚青铜钥匙,和他们在地道口拿到的那把一模一样。
"吱呀——"木门被推开的声响惊起几只夜枭。
方仁杰和李捕头同时贴住树干,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蜈蚣疤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门内透出一线昏黄的光,照在青藤上,映出墙上斑驳的痕迹,那是被利刃劈过的裂痕,形状像极了神判门的"断案印"。
,!
方仁杰的手指不自觉地按向心口的玉片。
这一次,玉片没有发烫,反而泛起刺骨的凉,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百年老墙,和他体内的血脉产生共鸣。
李捕头的手指戳了戳他后背,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方仁杰望着那扇半开的木门,望着门内飘出的一缕青烟,那不是普通的烧柴味,是龙涎香混着血竭的气味,是神判门典籍中"九局议事"时特有的熏香。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李捕头掌心写了两个字:"等。"
夜风吹过松林,带起门内若有若无的对话声。
方仁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当听见第一个字的瞬间,他的后槽牙几乎咬碎,那是二十年前,他爹在灭门夜最后喊出的姓氏:"陈..."
门内飘出的尾音像根烧红的铁钎,直接戳穿了方仁杰二十年的伪装。
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二十年前那个血月之夜突然在眼前闪回,父亲浑身浴血将他塞进暗柜时,最后吼的就是"陈九局,我神判门做鬼也饶不了你"。
此刻门内人吐出的"陈"字,像根线,将支离破碎的记忆串成了带血的珠链。
李捕头的手背在他后腰轻轻一推,方仁杰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腐叶混着龙涎香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这是九局的标记,也是父亲最后的气味。
"叮——检测到关键节点。"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清晰,方仁杰甚至能看见选项在视网膜上投下的蓝光:【闯入小屋】奖励《雁行步》残篇;【继续监视】可能获取九局核心情报。
他的目光扫过石墙上那道神判门断案印般的裂痕,又落在门内晃动的人影上。
若此时冲进去,顶多砍翻两个喽啰,但九局的秘密必然随青烟散了;若继续等...玉片在胸口凉得刺骨,像在催促他"看下去,看下去"。
"选第二个。"方仁杰在心底咬牙。
系统蓝光刚闪过,门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他和李捕头同时矮下身子,方仁杰的短刃滑入掌心,却又生生按捺住。
门内有至少三道脚步声,其中一道带着拖泥声,像是受了伤。
"老七,去查查外围。"沙哑的男声突然拔高,方仁杰的后颈瞬间绷直,这是蜈蚣疤的声音!
他一把攥住李捕头的手腕,往左侧那丛野杜鹃后带。
他们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捕头的雁翎刀在腰间撞出极轻的"嗡"鸣,方仁杰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闭气!"
两人刚贴着杜鹃丛蹲下,木门"吱呀"一声被踹开。
月光照亮了出来的人:青布蒙面,腰间挂着和蜈蚣疤同款的青铜钥匙,左脚踝处的裤脚浸透了暗红,正是方才门内那道拖泥声的主人。
他的脚尖在门槛外顿了顿,突然抽了抽鼻子。
原来,他们之前在蒿丛处留下了一些淡淡的汗味,而蒙面人恰好拥有敏锐的嗅觉。"有生人气。"
方仁杰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能感觉到李捕头的肌肉在他掌心绷紧如弓弦。
蒙面人突然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指向杜鹃丛:"出来!"
"跑!"方仁杰低吼一声,拽着李捕头往林子深处窜。
短刃在掌心割出血痕,他的脚尖点过松针堆,专挑苔藓厚的地方落,这是市井摸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