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头,杀声震天,血腥味浓得呛人。*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将军!将军!顶不住了!快走啊!”
张虎身边,那名忠心耿耿的副将再次扑上来,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北门那疯子还在死磕,东门孙桓又亲自杀上来了!弟兄们死伤惨重,士气崩溃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虎猛地甩开副将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让副将一个趔趄。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银甲身影——孙桓!
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的一切!从江都津到堂邑,再到这合肥城头,将他张文远之子的骄傲和前途践踏得粉碎!
一股混杂着无边屈辱、滔天恨意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血气,猛地冲上张虎的头顶,瞬间压倒了后心伤口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
“走?!往哪里走?!”
张虎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凄厉和决绝。
“回寿春?!去见我那威震逍遥津的父亲?!告诉他,他儿子是如何一败再败,如何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把江都、堂邑、合肥,一座座重镇拱手送给一个江东小儿?!!”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孙桓的方向,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疯狂火焰:
“我乃张虎!魏征东将军张辽的长子!今日,唯有一死!以报国恩!以全父名!岂能再逃?!”
推开还想阻拦的副将,张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拖着沉重的身躯,踉跄着、却又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绝,朝着孙桓所在的方向猛冲过去!
沿途的溃兵被他这股气势所慑,下意识地让开道路。?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孙桓刚一刀劈翻一名魏军什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充满敌意和死志的气息锁定了他。
他猛地转头,正好看到状若疯虎、挺剑冲来的张虎。
看到张虎那双充满了不甘、怨毒和最后尊严的血红眼睛,孙桓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魏二代,虽然狂妄自大,接连败在自己手下,但此刻展现出的这份宁死不退、以命搏名的血性,倒让他生出了几分敬重。至少,他选择了像一个将军那样战死,而不是像丧家之犬般逃窜。
“张虎!”
孙桓沉声喝道,横刀当胸,做出防御姿态。
“事已至此,合肥已破!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念你父张文远之名,我可保你不死!”
“放屁!”
张虎狂吼一声,仿佛被“保你不死”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最后的尊严,那是比死亡更大的羞辱!
他聚集起全身残存的力量,不顾后心伤口崩裂带来的剧痛,挺剑直刺孙桓心窝!
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恨意和不甘,快如闪电!
孙桓眼神一凝,脚下步伐极其灵动地侧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搏命的一剑!
剑锋擦着他胸前的银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孙桓手腕一翻,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短刀,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划出一道致命的寒光!
“噗——!”
利刃割开皮肉和喉管的声音,轻微而清晰。\e^x?i·a?o`s,.-c-o!m?
张虎前冲的身体猛地僵住!他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堵住了他的呼吸,也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识。
张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孙桓近在咫尺的脸庞,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怨毒,最后化为一片空洞的茫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木,重重地、面朝下地摔倒在冰冷的、浸满血水的城砖上。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魏军的战旗一角。
“少将军——!”
远处传来副将撕心裂肺的哭嚎。
“张虎已死!降者不杀!”
孙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丝莫名的复杂情绪,猛地举起短刀,厉声高喝!声音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了混乱的城头!
主将阵亡的消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摇摇欲坠的合肥守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少将军死了!”
“逃命啊!”
“投降!我们投降!”
哭喊声、兵器丢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