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足尖轻点,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沈砚雪被窗外的异动惊醒时,只看到半开的窗扇在夜风里摇晃。
裴容隐的被褥平整如初,根本不似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攥着被子坐起身,心口没来由地发紧,方才催眠自己的话语此刻全成了笑话。
“跑掉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昨夜被裴容隐握住过的手腕,“如此也好。”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惊人的力道,可方才那人看她的眼神,却比万鹤山的冰雪还要冷。
客栈外,裴容隐的身影隐入山林。
他故意绕开沈砚雪可能追寻的路线,每走一步,似乎就能与她的联系淡上一分。
可当他摸到心口时,那处竟传来细微的刺痛,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不懂这是什么情感,像针扎一样细密。
"不过是些虚假的感应。"他咬着牙低咒,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可越是想要忽视,沈砚雪那句"月儿"就越是清晰地在耳畔回响,连同她替自己整理衣衫时专注的眉眼,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得他五脏六腑翻搅。
山雾不知何时漫上来,裴容隐在迷雾中穿行,忽然瞥见溪水中倒映的身影——那人眉头紧蹙,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他猛地挥手,掌风劈碎水面,飞溅的水珠却在月光下折射出沈砚雪望着传音符时温柔的模样。
水波荡漾碎开他的倒影。
“恶心…”他忽然轻嗤一声,这声是对他自己的。
因为他此刻意识到,自己竟在逃避。
多么可笑,从前面对怎样的非人折磨都不曾退缩的他,如今竟被莫名的情绪逼得落荒而逃。
他决定返回去。
去争去抢,去把那恶心的东西夺过来看看,到底为何如此乱他心神。
躲躲藏藏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善于迷惑敌人,更善于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