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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本小姐

在。"

沈梦雪盯着小姨无名指上那枚简陋的银戒——那与沈家满室金玉格格不入的素净,像根刺扎进她眼底。

记忆里小姨总爱把翡翠镯子转得叮当响,如今腕间却空荡荡的,只剩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

"什么小姨夫,"她突然上前攥住小姨的手,触到掌心厚厚的茧子时,心口猛地抽痛,"小姨,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吧?怎么连小姨父都说出来了?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都要喊相公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郁竹抚依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细纹里却藏着沈梦雪看不懂的执拗。

她鬓边的檀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插满珠翠的模样重叠,"小雪宝贝,到时候别忘了喝喜酒啊。"

沈梦雪突然将房门重重关上,铜环撞击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她屏退侍女,看着廊下的丫鬟们退到三丈开外,才转身时发现小姨正安静地坐在妆奁前,月光透过菱格窗洒在她盘起的发髻上,像覆了层冷霜。

"小姨,你听我说。"她压低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男人......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吗?"

"不知道。"郁竹抚依对着铜镜别起一缕碎发,镜中倒影与窗外摇曳的竹影交织,显得格外虚幻。

她拿起桌上的绣剪,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派人查他的身份,谁知他竟只是出身寒门。"

沈梦雪猛地按住她的手,紫罗兰色眼眸里映着摇曳的烛火,"小姨这样的身份是万万配不上你的,你还是......"

"我不在乎。"郁竹抚依突然起身,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绣线,惊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谢家老宅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微弱,"他待我极好。我就不在乎他的身份。"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缠着的布条——那是沈梦雪从未见过的粗麻布,此刻却扎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与过去彻底割裂。

沈梦雪望着小姨后颈淡青色的血管,突然想起地牢里自己被铁链勒出的伤痕。"小姨,他出身寒门,并且他的家离这里很远,"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要回家的话可是难上加难。再者,你要是在那边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郁竹抚依突然转身,眼角的泪痣在泪光中忽明忽暗:"可我在这里已经受尽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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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沈梦雪心口。她想起小时候,小姨总把唯一的桂花糕塞进自己手里;

想起母亲离开后,是小姨偷偷给她送退烧药;

想起每次被四哥惩罚后,小姨红着眼眶为她擦药的模样。"那也总比远嫁强吧!"她抓住小姨的手腕,"你留在这里,还有我和母亲护着你,可若是到了那里,谁还能护着你呢?"

"宝贝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郁竹抚依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指尖残留的艾草味混着铁锈味,"但我实在太想要幸福了。"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哭腔,"你小姨我这辈子都没有获得过谁的宠爱。更没有被恃宠而骄过......现在终于来了一个人,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沈梦雪的喉咙突然像被毒藤蔓缠住。她想起江正初背着她走过的那个夜晚,想起护城河上漂浮的荷花灯,想起他说"我们是永远的家人"时温热的呼吸。

而此刻,小姨眼底燃烧的疯狂与绝望,竟与四哥沈烬渊折磨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就算是姐姐在这里,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郁竹抚依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雪儿也不是说你希望我幸福吗?他就是我的幸福啊......"

沈梦雪望着小姨胸前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谢长卿送的护身符,边角已经起毛,却被她宝贝似的贴身戴着。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屋内陷入短暂的黑暗。

沈梦雪猛地甩开小姨的手,广袖流仙裙扫过妆奁,将那只未完工的紫色礼服掀落在地。

天鹅绒裙摆上的珍珠流苏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极了地牢里那些闪烁的毒汁。

"小姨,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转身时发间的步摇重重撞在门框上,珍珠四散飞溅,"你一定会后悔的。"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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