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群,银灰色西装衬得他蓝眼睛愈发明亮,发胶固定的金发梢沾着宴会厅的暖意。
他扬了扬手里的丝绒盒子,蓝色帕子从西装口袋滑出半截:“猜猜看,是伦敦那家老店的最新款怀表,还是你上次说想要的星空望远镜?”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急什么。”梁颂年斜倚在罗马柱旁,黑色西装少系了两颗纽扣,粉色眼眸在面具上游移。
他指尖转着包装精美的长礼盒,缎带蝴蝶结在灯光下晃出虚影:“我的礼物可比他的有意思——上周在拍卖行看到的珐琅音乐盒,发条一拧就能奏《月光奏鸣曲》,据说还是玛丽皇后用过的同款。”说罢,状似无意地用袖口擦了擦沈梦雪面具边缘的微尘。
顾晏之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怀里抱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深黑眼眸落在沈梦雪缀满水晶的裙摆上——那里曾有块被毒汁腐蚀的痕迹,如今已被绣工精妙的银线覆盖。
当沈梦雪看过来时,他喉结微动,上前半步将礼盒递出,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小心台阶。”
盒子里是条铂金项链,吊坠是枚微缩的星图,背面刻着极小的“雪”字。
沈烬渊端着托盘从人群中走来,黑曜石袖扣在灯下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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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上三只高脚杯盛着不同颜色的饮品:琥珀色的苹果汁浮着薄荷叶,浅粉色的草莓奶昔缀着糖霜,透明的气泡水里泡着青提。
“小寿星该选一杯了。”他将托盘送到沈梦雪面前,指腹在她接过琥珀色杯子时,轻轻碰了碰她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寄来的生日礼物,镯身上刻着细小的平安符。
乐队奏响生日快乐歌时,沈梦雪站在三层奶油蛋糕前。
烛光映在紫色琉璃面具上,将她的睫毛影子投在珍珠链上。
江正初忙着给她拍照,蓝眼睛弯成月牙;梁颂年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了颗酒心巧克力,粉色眼尾笑得眯起;
顾晏之安静地站在侧后方,黑眸里映着跳跃的烛火。
而沈烬渊站在人群边缘,手里端着空酒杯,看着妹妹被簇拥着吹灭蜡烛,面具下露出的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温柔的弧度。
切蛋糕时,沈梦雪的银质餐刀碰到盘沿发出轻响。
她低头看见奶油里藏着颗晶莹的紫水晶——那是小时候母亲常戴的发簪坠子。
抬眼望去,沈烬渊正与宾客谈笑风生,袖口的黑曜石袖扣一闪而过,而宴会厅的彩绘玻璃外,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梧桐树下,车窗降下的瞬间,她仿佛看见熟悉的珍珠白手套搭在窗框上。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奶油蛋糕上流转,沈梦雪垂眸望着摇曳的烛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身凸起的平安符纹路。
蛋糕边缘装饰的糖霜玫瑰散发着甜腻气息,却让她想起地牢里凝固的血渍,喉间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小姐,许个愿吧,但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不灵了。”
侍女的声音轻柔如纱,却惊得她睫毛剧烈颤动。
沈梦雪抬眼望向人群中手持空酒杯的沈烬渊,对方黑曜石袖扣在烛火中明明灭灭,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极了地牢里嘲讽的模样。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沈烬渊举杯朝她示意,酒液在杯壁划出细长的水痕,宛如那些年皮鞭抽在背上留下的血线。
宴会厅的欢声笑语突然变得模糊,她仿佛又置身于弥漫硫磺味的炼药室,带刺的断肠草汁液正顺着掌心伤口渗入肌理。
沈梦雪缓缓闭上眼,冰凉的面具贴着脸颊,睫毛在瓷白表面投下细密的阴影。
“希望大家平安快乐,幸福安康!”她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许愿,声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才溢出唇齿。
“祝江正初和顾晏之天天开心,平安享乐!”记忆里江正初晃着香槟杯的蓝眼睛,顾晏之递礼盒时温热的指尖,在黑暗中化作点点星光。
“祝小姨未来找到好的归宿,幸福快乐到永远……”她想起小姨寄来的翡翠镯子,包装纸上残留的香水味与地牢的腐臭在脑海中剧烈碰撞。
当说到“祝爸爸妈妈天天开心”时,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母亲离开时车窗映出的倒影与沈烬渊嘲讽的面容重叠,让她几乎咬出血来。
“祝我和布思瑰……”她在心底无声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