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向高宗皇帝进言,陈明李清照再嫁的无奈、张汝舟的险恶用心,以及李清照告夫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请求皇帝法外开恩,赦免李清照的徒刑。
綦崇礼在奏章中写道:“清照不终晚节,卷进家讼,甚为可惜。然张汝舟欺君贪墨,罪有应得。清照告夫,虽违伦理,实乃为民除害,为己脱厄。伏望陛下怜其才、悯其遇,赦其刑罚,使才女得免牢狱之苦。”
高宗皇帝此时正忙于稳固南宋政权,对这种家务事本不想多管,但架不住綦崇礼等大臣的再三进谏,又念及李清照的才名,最终下了一道谕旨:“李清照告夫属实,然其情可悯,着免其徒刑,准其与张汝舟离异。张汝舟欺君贪墨,革去官职,流放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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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谕旨一下,李清照总算逃过了牢狱之灾。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天,杭州下着蒙蒙细雨。李清照站在窗前,看着雨丝打湿庭院里的芭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她憋了太久,从再嫁的悔恨,到婚变的痛苦,再到告状的决绝,如今终于得以舒展。
张汝舟被削职流放,从此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而李清照,虽然摆脱了不幸的婚姻,却也因这场风波受尽了世人的非议。有人骂她“晚节不保”,有人笑她“识人不明”,连一些昔日的朋友也对她避之不及。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李清照没有辩解。她知道,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女子竟敢主动休夫、告夫,本就是对礼教的挑战,必然要承受世俗的压力。她只是将所有的悲愤与感慨,都写进了词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zé měng)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武陵春》,道尽了她当时的心境——国破家亡之痛,夫死再嫁之悔,婚变离异之辱,种种愁绪,竟连小小的船儿都载不动。
这场风波过后,李清照彻底断了再嫁的念头,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文学创作和整理丈夫遗着中。她在杭州、绍兴等地辗转流离,虽然生活依旧清贫,但心境却愈发豁达。她写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借古讽今,表达对南宋朝廷偏安一隅的不满;她写下“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将个人的悲苦升华为乱世中无数流民的共同哀愁。
她的词风也因这场变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前期多写闺阁闲情、夫妻恩爱,如“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沾衣透”;后期则多写国破家亡、身世飘零,如“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这种从婉约到沉郁的转变,不仅是个人命运的折射,更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到了晚年,李清照终于在临安定居下来,靠着替人抄书、卖字画维持生计。她将赵明诚的《金石录》整理完成,并作《金石录后序》,详细记述了夫妻二人搜集金石的艰辛与乐趣,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亡夫的思念和对过往岁月的追忆。
绍兴二十五年(1155 年),这位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女词人,在临安悄然离世,享年七十一岁。她的一生,经历了北宋的繁华,南宋的动荡,有过琴瑟和鸣的幸福,也有过再嫁婚变的屈辱,但无论顺境逆境,她始终保持着独立的人格和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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