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辽国的笔记,结合《汉书·地理志》等文献,绘制出《华夷图》和《职方图》,其中标注了辽国、西夏、吐蕃等政权的山川险要,甚至包括"北狄无城郭,随水草迁徙"的游牧习性。这种"退休不褪色"的科研精神,让当时的史馆官员都自愧不如。
政和元年(1111年),九十一岁的苏颂已是风烛残年,却仍在修订早年的《图经本草》。他让孙子苏象先扶着自己,在药圃中辨认草药,发现"远志"的根须与书中记载不符,便立刻口述修正:"旧图云根长尺余,今验之,肥地者不过五六寸,瘠地者三四寸,当改之。"这种至死方休的严谨态度,连朱熹都感叹:"苏公于学,如韩信用兵,无施不可。"
政和二年(1112年),九十二岁的苏颂无疾而终。临终前,他指着书房里的水运仪象台模型,对子孙说:"此器虽毁(注:靖康之变中被毁),然法不可绝。"这句话竟成了预言——700多年后,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用整整一章论述苏颂的贡献,将水运仪象台称为"欧洲中世纪天文钟的直接祖先"。
《宋史·苏颂传》评价他"经史百家之说,至于图纬、律吕、星官、算法、山经、本草,无所不通",这种百科全书式的知识结构,在古代中国堪称独一无二。他既是沈括《梦溪笔谈》中"验质寻味,穷理尽性"的科研同僚,也是苏轼笔下"温厚长者,而经纬万端"的政治盟友,更是中国古代少有的将科学思维融入治国理政的"技术官僚"。
今天再看苏颂的一生,会发现他的两大超前之处:一是"实证精神"——无论是修订本草还是建造仪器,都强调"验之以物,考之以理";二是"系统思维"——将天文学、机械学、医学等不同领域的知识融会贯通。这种特质,让他在理学盛行的北宋显得格格不入,却也因此成为中国古代科技史上的一座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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