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即将凋零的金色花朵。
岳海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认得这个场景,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这个场景都曾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史书记载,再过半炷香时间,这位南宋最后的宰相就要带着幼主蹈海殉国,谱写一曲悲壮的挽歌。
陆秀夫对帝昺说:“官家虽然年幼,但是身为天子,我们绝不重蹈靖康覆辙。”
帝昺帝虽然才九岁,依然不哭不闹,只是说道:“一切听宰相所言。”
帝昺依靠陆秀夫背上,两只小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陆秀夫准备了两条带子,一条缠绕在腰上将帝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另一条绑在了自己的脚踝和铁锚上。
他背着少帝,准备跳海殉国。
“轰!”又一块巨石砸在虎鲨号左舷,钛合金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警告...全船电力系统剩余能量23%...”岳海峰扯开急救包时,看见h1a1的机械臂正从甲板裂缝里掏出便携战术面板。
机器人电子眼突然变成深红色:“战斗模式已激活,是否启动主炮和自动迫击炮?”
“等等!”岳海峰接过h1a1递过来的便携战术面板,迟迟不能按下操作。
史学家的话在他耳边炸响——任何历史干涉都可能引发时空悖论,后果不堪设想。
但当他抬眼看见张弘范的旗舰已经放下接舷梯,元军士兵正挥舞着弯刀,如同饿狼般扑向帝舟,喉头突然涌起一股腥味。
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踏上船舷,海风卷起他散乱的发髻,露出苍白而坚毅的面容。
岳海峰清晰地看见幼帝把脸埋进大臣肩头,明黄衣袖下的小手攥得发白。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去年部队组织去孤儿院做军民慰问时,那个拽着他衣角不放的聋哑孩子,一样的无助,一样的令人心疼。
史书上的铅字突然化作眼前翻涌的血浪,有个声音在颅腔内嘶吼:“你他妈真能眼睁睁看着十万军民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