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发条,竹筒口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炸窝。
陶俑们猛地停住脚步,双手捂住耳朵。
它们脸上的陶土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黑血,"砰"的一声炸成碎片。
文才瘫坐在地上,竹筒"当啷"掉在地上:"我...我就说高频率音波能震散阴气!
上次在义庄试驱黄皮子,管用的!"
"现在不是夸你的时候!"九叔突然抬头。
墓室最深处的阴影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那声音比陶俑的沉重十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黑雾顺着地面漫过来,把长明灯的光都染成了紫黑色。
一道黑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穿着褪色的御史朝服,胸前的仙鹤补子只剩半片翅膀。
脸上的皮肤紧绷着,泛着青灰色的光,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紫火。
九叔怀里的轮回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痛——那是他在任家祖宅废墟里捡到的,缺角的玉片。
"你们不该来这里..."僵尸祖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互相摩擦,"那枚碎片,属于我。"
他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阴雷。
紫黑色的雷光劈下来时,九叔本能地拽着两个徒弟往旁边滚。
阴雷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青石板瞬间被劈出个焦黑的坑。
文才的裤脚着了火,秋生手忙脚乱地帮他拍打,九叔则借着翻滚的势头摸出两张镇尸符,反手贴在最近的棺材上。
"任守忠!"九叔擦了擦嘴角的血,额间的轮回之眼突然亮起金光。
他看见僵尸祖体内翻涌着无数道意识,像团乱麻似的缠在一起,其中最亮的那道,是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攥着一封染血的信——和紫云真人说的,任御史临刑前托人带的信一模一样,"你还记得你写的信吗?
'若有一日我成了害人的东西,劳烦道长送我一程'!"
僵尸祖的动作顿了顿。
紫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可很快被更浓烈的戾气取代:"记忆越清晰,痛苦就越深!"他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嘴尖锐的獠牙,"我要让他们都记住我!
记住我被斩于午门时,那些百姓扔来的烂菜叶子!
记住庆亲王坐在龙椅上笑的样子!"
他抬手抓住胸口的朝服,用力一扯。
腐烂的布料碎成布条,露出心口处嵌着的轮回碎片——和九叔怀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两枚碎片同时发出刺目的光,僵尸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无数道血口,黑血像泉水似的往外涌。
"师傅!
他要融合碎片!"秋生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刚用藤蔓缠住的陶俑又站了起来,被黑雾一裹,竟变成了真正的僵尸,青灰色的指甲足有三寸长。
九叔咬了咬牙。
他摸出怀里的碎片,指尖在碎片缺角处轻轻一按——那是他用现代激光笔刻的标记,"通幽诀·归元式"的启动节点。
他闭起眼,脑子里同时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师傅教他的镇灵印结法,另一个是大学物理课上,教授讲的频率共振原理。
"镇灵印,起!"九叔的指尖泛起金光,在半空画出个复杂的符阵,"以阴阳为弦,以天地为琴,共振!"
符阵突然发出嗡鸣。
僵尸祖的身体猛地一震,膨胀的势头顿了顿。
九叔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阵上:"封!"
符阵像张网似的罩住僵尸祖。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骸骨。
九叔能感觉到,轮回碎片的力量正在被符阵抽离,顺着他的指尖往地下钻——那是要把碎片重新封进地脉里。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的瞬间,僵尸祖的骸骨突然剧烈颤抖。
他空洞的眼眶里,紫火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滴浑浊的泪。
"等等..."那声音不再是石头摩擦,而是带着浓重京腔的男声,"让我...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模样..."
九叔的手猛地一滞。
他想起紫云真人说的话——任御史要看看他用命守护的百姓,现在能吃饱穿暖,能站在阳光下说话。
他望着僵尸祖眼眶里的泪,突然觉得那两团紫火,或许从来都不是戾气,而是...
"师傅!小心!"
秋生的尖叫刺进耳膜。
九叔抬头的瞬间,僵尸祖的骸骨突然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