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温骤降,地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薛秉骞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战意如狂,长剑嗡鸣,剑身上寒气暴涨,无数细密的冰棱在剑锋凝聚!他低吼一声,身随剑走,化作一道凛冽的寒冰旋风,主动迎向那漫天鬼影!剑光所至,空气冻结,发出噼啪脆响!
苏临风则如磐石屹立,手中无剑,剑意却弥漫周身十丈!他双眸紧闭,仅凭那无匹的灵觉感知着空间最细微的波动。楚阳的速度再快,只要引动空间,便有迹可循!他并指连点,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指风剑气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点向那些高速移动、不断变幻方位的灰白影子中最凝实的一点!每一道指剑射出,都必然击碎一道幻影,或者逼得楚阳的真身不得不稍作闪避、格挡,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
废墟之上,剑罡呼啸,掌风裂空,指剑纵横!三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速碰撞、分离、再碰撞!灰白的鬼影,青湛的剑光,凝练的指风,交织成一幅凶险绝伦的死亡画卷。断壁残垣在逸散的劲气下不断崩碎,化为齑粉。战况瞬间白热化,每一息都游走在生死边缘!
与此同时,在遥远而不可知之地,一处深埋于地底、由整块巨大黑曜石凿刻而成的宏伟殿堂内。光线幽暗,唯有穹顶镶嵌的几颗硕大夜明珠散发出惨白的光芒,勉强照亮下方巨大石桌上悬浮着的一幅由无数流动光点构成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星图。
星图下方,数位身披玄黑斗篷的身影静默矗立,气息渊深如海,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他们的面容隐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只余下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聚焦在星图中央两个异常明亮、却正被周围无数暗红色光点缓缓包围挤压的光团上——那光团的气息,赫然与苏临风、薛秉骞同源!
殿堂上首,一张由整块万年阴沉木雕成的巨大座椅上,端坐着一位青袍老者。袍服看似普通,但细看之下,那青色深处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玄龟符文在缓缓游动、生灭。老者面容枯槁,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唯有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四射,如同蕴藏着两个不断旋转的幽深漩涡,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与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
“潜渊已动。”一个毫无感情、如同金石摩擦的声音从下方一位黑袍人口中传出,打破了殿堂死寂般的沉默,“目标已入瓮中,正于预设地点‘千影残墟’接战。苏临风之剑道进境…超出预期,对楚阳构成实质威胁。薛秉骞负伤,战力稍损。”
青袍老者枯槁的手指在阴沉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空洞而规律的“笃笃”声,如同死神倒数的鼓点。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超出预期…终归也只是‘预期’之外。再锋利的剑,折断于铁砧之前,亦不过是一声脆响罢了。”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星图上那两个被暗红包围的光点,如同看着两只跌入蛛网的飞蛾。
“玄武门的复兴,已至燃眉。”青袍老者的声音陡然转冷,殿堂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几分,连那惨白的夜明珠光都似乎黯淡了些许,“这千年蛰伏,万载筹谋,容不得半点差池!苏临风…薛秉骞…此二人知晓太多,气运太盛,已成变数之眼。变数,必须抹平!在‘天命’彻底归位之前,他们…必须死!一丝残魂,也不许留下!”话语中的杀意,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雾,在殿堂中弥漫。
“谨遵门主法谕!”下方数位黑袍人同时躬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森然的回应在空旷巨大的石殿内回荡,激起阵阵冰冷的回音。
“楚阳乃我门潜渊之刃,锋利无匹。”青袍老者眼皮微抬,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岩层,投向了遥远的战场,“但他终究年轻,需防困兽之搏,玉石俱焚。传令‘地暗’组,即刻启动‘九幽玄锁’阵枢,以千影残墟地脉为引,锁死方圆百里空间!许进…不许出!”他枯瘦的手掌抬起,掌心一枚形似龟甲、通体乌黑的古朴令牌无声浮现,令牌表面铭刻着比青袍上更繁复、更古老的玄龟符文,此刻正散发出微弱却令人心悸的乌光。“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此二人之命运,早在他们踏入浮空山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他五指缓缓收拢,将那枚乌黑令牌紧握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命运彻底攥碎、碾灭。
“是!”领命的黑袍人身影一阵模糊,如同融入地面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大殿角落的黑暗之中。
青袍老者不再言语,缓缓阖上双目。在他身前,那悬浮的巨大星图上,代表苏临风和薛秉骞的两个光点,已被汹涌而至的暗红彻底吞噬,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两点微弱烛火,摇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