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只有窗外维多利亚港遥远的、冰冷的霓虹光影,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而疏离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空旷公寓特有的、缺乏人气的寂静和凉意。
没有探出来的身影。
没有那句熟稔的“你回来啦”。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沉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
郁清棠站在玄关,手里还提着温热的食盒和沉重手拎包。刚才电梯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带着暖意的幻想,瞬间被眼前的现实击得粉碎,如同阳光下脆弱的肥皂泡,无声地破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差感,混合着被自己刚才那点可笑期待所嘲弄的微恼,悄然爬上心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食盒提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凉。
她沉默地走进这片属于她一个人的、冰冷而空旷的黑暗。反手关上门。
“咔哒。”
门锁合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像一声叹息,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那一丝刚刚萌芽就被掐灭的、关于“家”的错觉。
她将公文包放在玄关冰冷的台面上,换好鞋,没有开大灯,只按亮了玄关一盏小小的壁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更衬得整个空间的巨大和幽暗。
她提着食盒,走向同样冰冷空旷的开放式厨房。将食盒放在光洁的岛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站在那里,看着黑暗中食盒模糊的轮廓,一动不动。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将她的侧影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孤独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