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秦宇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打上车后,他扒着前排座椅,一个劲儿催司机:“师傅,能再快点不?我赶时间!”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他却觉得每一秒都像在熬年,手心全是汗,把外套袖口都攥湿了。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若即若离跟在后面,秦宇心里 “咯噔” 一下,后背瞬间绷得笔直。·3*4_k,a*n′s¨h+u!.¢c\o~m_他注意到那辆车的车牌被泥巴糊住,挡风玻璃后隐约能看见戴着棒球帽的司机,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整张脸。更诡异的是,那辆车的引擎盖上有一道新鲜的刮痕,暗红色的漆皮剥落处,隐约露出底下银灰色的底漆,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碰撞。而副驾驶座位上,竟放着一个和他书房同款的硒鼓包装盒,胶带撕开的毛边还带着撕扯时的暴力痕迹。
到了地方,秦宇站在巷口直接傻眼。眼前的居民楼破得跟电影里的鬼屋似的,墙皮大片大片往下掉,露出底下斑驳的红砖,晾衣绳上的内裤袜子随风乱晃,仿佛在无声嘲笑。巷子里污水横流,老鼠 “嗖” 地窜过脚边,惊得他蹦起来老高:“这地方跟迷宫似的,上哪儿找去?” 远处楼道里传来婴儿啼哭,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刺耳,几只野猫突然从垃圾桶里窜出,吓得他撞翻了一旁的煤球堆。煤球滚进污水里,溅起的泥点弄脏了他的裤腿,混杂着腐臭味的脏水顺着裤脚往里灌,水底突然翻起一团黑色絮状物,像是某种腐烂的织物。
挨家挨户敲门的滋味可太酸爽了。敲开第一户,大妈举着锅铲探出头,凶得像要吃人:“大早上的,捣什么乱!” 秦宇赶紧赔笑:“阿姨,我就想问下,最近有没有人打奇怪的电话?” 大妈 “哐当” 一声摔上门,震得门框上的灰直往下掉,门板内侧隐约可见用红漆画的倒五芒星符号。就在秦宇准备转身离开时,门缝里飘出一缕淡淡的檀香,混着某种中药的苦涩气味,与外面腐臭的污水味形成诡异的对比。
就这样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腿都快走成面条了,嗓子也喊得跟破锣似的。路过一家棋牌室,牌桌上传来的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几个光头男人齐刷刷转头盯着他,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其中一人脖子上盘踞着狰狞的蛇形纹身,指尖还夹着正在燃烧的香烟,烟灰簌簌落在油腻的扑克牌上,那牌面的红桃 k 嘴角仿佛挂着一抹讥笑。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墙角的阴影处,还蹲着个戴兜帽的人,兜帽下隐约可见半张惨白的脸,正用镊子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而麻雀脚上,竟系着和他手机尾号相同的红绳。此刻,戴兜帽的人突然抬起头,秦宇与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对视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分明看到那人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就在他累得靠墙直喘气时,三楼的老爷子推开窗户喊:“小伙子,找啥呢?” 秦宇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扯着嗓子把情况说了一遍。老爷子摸着白胡子想了半天:“要说奇怪…… 前儿半夜,我听见一楼拐角那屋,总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听着瘆得慌!” 说话间,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喷在窗台上,像干涸的血迹。窗户内侧贴着泛黄的报纸,透过缝隙能瞥见屋里堆积如山的旧纸箱,纸箱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蟑螂,正窸窸窣窣地挪动着触角,仿佛在传递某种暗号。仔细一看,纸箱上还印着模糊的英文字母 “xyz”,像是某个废弃工厂的缩写。而在墙角阴影处,竟立着一个被拆开的路由器,网线接口处缠着带血的纱布。此时,一阵风刮过,老爷子窗台上的旧报纸被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用铅笔绘制的简易地图,上面赫然标着几个红圈,其中一个红圈的位置,正是秦宇目前所在的小巷。
秦宇三步并两步冲到楼下,趴在门缝上听。屋里传来纸张翻动声,还有压抑的咒骂。他深吸一口气,手都在发抖,刚敲门,屋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谁?” 秦宇咽了咽口水:“我来查电话的事儿!” 门开了条缝,口罩墨镜男露出半张脸,眼神跟刀子似的。门缝里飘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着廉价香水味,熏得秦宇胃里直翻腾。他注意到那人袖口沾着暗红的污渍,指甲缝里还嵌着可疑的肉丝,像是刚处理过什么带血的物件。更诡异的是,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的手串,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狰狞的鬼脸,随着他的动作,鬼脸仿佛在诡异地转动。而在那人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标题是 “十年前化工厂离奇爆炸案”,配图中遇难者的面容,竟和秦宇电脑里那些加密文件中的头像完全重合。剪报旁边,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一群人站在化工厂前合影,其中一人的脸被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