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尊者盯着不远处燃烧跳跃的烛火,火焰在他的眼瞳之中变得缥缈,又缓缓沉淀下来,重得心惊,白发白须,似己融入阴影。
“我们修仙,修的就是道法。”
“道生天地,孕万物,化灵气,启人智。”
“数百年来,求仙问道之人数不胜数,天才辈出,人才济济,可真成仙者又当几何?”
小徒弟红着眼,眨巴眨巴,完全听不懂。
亓山尊者对上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奈地叹息,认识到自己在对牛弹琴。
他伸手揉了一把小娃娃的头,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渡劫期大能大多忌惮祁绥歌?”
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大师兄自然而然地询问道:“师父,您也是渡劫期,您有何见解?”
亓山尊者只是看向那滚滚的天雷,苍老枯槁的手指朝那个方向抬起:“忌惮的是便是那个东西。”
“阿悟,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轻视任何人。”
“你以为的弱者,可能比你要强上许多。”
大师兄似是疑惑,还欲再问,亓山尊者却不愿再说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过那东西出世,该是另外三个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老神在在:“反正天雷又劈不到我们,咱们坐着看便好。”
——
祁绥歌挑好了收徒礼,把那盒子收起放在袖中,然后出门去见自己的大师兄。
她特意换了一身常服,但她这张脸着实显眼,墨发垂下,木簪高悬,白衣飘飘,但眉眼灵动,丢到人海里能一眼就挑出来。
一路上的弟子纷纷给她行礼,眼神带着好奇和憧憬:“三长老!”
祁绥歌早就习惯了,一路颔首而过,来到她大师兄的门前。
大师兄正在给师尊的牌位上香,瞧见她来了,朝她招招手:“绥歌,来。”
看到师父的牌位,祁绥歌从旁边二师姐手中抽了三根香,朝着师父拜了拜,然后开口:“师兄……”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丹琨仑慢悠悠地掸了掸自己的黑衣袍子,开口道:“绥歌,你难道不想去看看那个即将迈入渡劫期的化神修士吗?”
祁绥歌自然会去,但她来这里是为了别的事情。
祁绥歌开口道:“师兄,我想说的是南山仙翁的事儿。”
女子一身白衣,却眉眼灵动,言笑晏晏。
祁绥歌试图用真诚说服自己的师兄:“您看啊,我一个渡劫期,出门那都是老妖怪级别的了,和一群小崽子抢着一起拜师,那多尴尬啊。”
丹琨仑突然道:“尹束也去了。”
祁绥歌一愣,随后眉眼弯起,像是冰雪融化。
哦,原来不是一个老妖怪去抢,是两个老妖怪互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