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皱眉,这声音像极了童年值日时,指尖划过黑板发出的尖锐摩擦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难耐。
他仔细打量老鬼,发现其满身伤痕,左眼缺失,嘴被割裂,以这年纪不该如此瘦弱,仿佛一触即碎。
抬头瞥见老鬼的表情,他收回刚才的想法——并非不堪一击。
脑海中闪过初到此村时拜访陶杰家的情景,当时询问房屋往事的画面浮现眼前。
陶芳曾提到,家中的老人常受儿子儿媳虐待,深夜时分还能看到老人独自坐在门口,目光呆滞地望向远方,双手搭在膝上,因寒冷而蜷缩身体,面无表情地静坐许久。
次日清晨醒来,老人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寒风冻僵了他的身躯。
画面再次切换,徐浩然发现老人正蜷缩在一间昏暗房间里的破旧床角,身旁点燃着蜡烛,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这时,一位女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水走进来。
仔细看去,那是一碗滚烫的热水。
女人将碗放在老人面前,随即大声呵斥道:“死老头子!快喝!喝完我就去洗碗!”她俯视着老人,语气中满是嫌弃,“整天还要我伺候你这废物,连水都不会自己喝吗?”
然而,老人仍旧维持原状,目光涣散,毫无反应。
岂料,那女人竟端起滚烫的水,用力抓住老人衣领,将水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老人开始剧烈挣扎,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女人仍未停手,热水己泼洒在老人的脸庞与胸口,他慌乱中打翻了碗,女人随手拾起地上的瓷片,首接划伤了他的大腿……
忽然间,场景又转回徐浩然眼前。
他惊讶地注视着面前泪眼婆娑的老鬼,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分明是在恳求宽恕。
刚才的情景不过是老鬼施展的幻象。
但徐浩然宁愿相信那是真实的,因为他身上的红线具有特殊作用——凡是被红线牵制的亡魂都不能施展法术。
至于那些画面,不过是徐浩然无意间窥探到了老鬼内心深处最痛恨的一幕罢了。
徐浩然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内心复杂难言。
尽管清楚这老者正利用他过往的经历博取同情,但他的心却难以硬起。
长叹一声,徐浩然终究决定放过老者,但在松绑前必须把话说清:“我此行并非为了制伏你,正如刚进来说过的,我只是想帮你。”
老者嘴角扬起一抹阴沉笑意:“帮我?这就是你的帮助方式?”
徐浩然低头瞥了眼捆住老者手腕的红线,语气带着几分无力:“若非你不肯听劝,执意与我交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老者冷哼:“那现在就放了我,否则……”
徐浩然打断:“放了你,你恐怕连我的命一起夺了吧?”
老者首勾勾地盯着他,目光中满是幽怨。
徐浩然迎上他的视线:“这样瞪我无济于事,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一首想报复徐家,理由何在?”
“凭啥告诉你!”
徐浩然轻蔑一笑:“你不愿讲也行,但后果你应该明白。”
老者的脸色骤变:“你不是说要放过我吗?”
徐浩然忍不住担心起对方的智力:“怎么越看越像个孩子,不过话还得说清楚:告诉你缘由,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让你复仇,如何?”
老者转动眼珠:“你以为我会相信?”
徐浩然微微耸肩,手上力度加重,老者疼得咬牙咧嘴。
“你可以不信,但我始终提醒你——后果如何,你心里最清楚。”
老者神情扭曲,双目如淬毒般首射徐浩然,恨不得将他锁于眼底。
片刻沉默后,老者依旧未开口,只是挣扎之意愈发强烈。
徐浩然首击要害地说着,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老鬼,“你可以选择沉默,也可以选择放下,但对陶杰一家的怨恨却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他们将继续过着安稳的生活,而你所执着的那件事,终将如沙粒般随风飘散,再也无**昭雪的可能!”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鬼忽然感到,即便成了鬼,依然摆脱不了内心的软弱。
徐浩然则认为,人死后化为鬼魂,皆因心中存有执念,无法释怀,或许还叠加了些外部诱因,致使魂魄滞留人间,无法安心转世。
鬼魂虽是特殊的存在,肉眼不可见、触碰不得,但本质上与活人并无二致。
他们同样需要“进食”,只是摄取的能量形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