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下人便来通报,四皇子乾平前来拜访。\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李玄呷了口茶。
“带他去后院水榭。”
“是,公子。”
看着下人退去,苏轻语眼波微动,只是默默为李玄续上热茶。
随后便悄然隐入一侧的回廊。
李玄独自坐在水榭中,看着池中锦鲤悠闲游弋。
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身着月白色锦袍的身影出现在水榭入口。
正是四皇子乾平。
李玄抬眼看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玩味。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曾几何时,初见之时,乾平还是个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落魄皇子,空有野心,却无根基。
如今,得了自己的银钱支持,又有夏君颜在背后为其联络朝臣。
整个人气度已然大不相同,简直是脱胎换骨。
“李兄!”
乾平脸上带着一股真挚的痛心,快步走到李玄面前。
“令尊之事,我已听闻。唉!实在是……李兄,节哀顺变。”
若非李玄亲手布下此局,怕是真要被他这番表演给打动了。.0/0·小\说!网/ ^首,发¨
李玄顺势起身,脸上也流露出感伤,对着乾平微微躬身。
“家父行事糊涂,触怒龙颜,乃是咎由自取。玄……不敢有怨言。倒是劳烦四殿下亲自前来慰问,实在是折煞我了。”
乾平拉着李玄坐下,亲自提起茶壶为他斟茶,姿态放得极低。
“李兄这是哪里话?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乾平看似在闲谈,实则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钩子的鱼线。
不断抛向李玄,试图探出水下的深浅。
“说起来,父皇这次也是雷霆之怒。今日早朝之上,为了北境监军一事,大哥和二哥的人,又吵得不可开交。”
“户部张尚书弹劾兵部,说北境军备糜烂,账目不清,需要派信得过的人去严查。御史大夫吴征,又参了张尚书一本,说他构陷忠良,意图染指军务,居心叵测。”
李玄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化作一声苦笑。
“朝堂风云,波诡云谲,玄如今只是一个翰林院侍诏,这些事,听不懂,也不敢懂了。”
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落在乾平眼中,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乾平眼中闪过精光。
“李兄何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脱离了淮安侯府,对你而言,反倒是挣脱了枷锁,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通源商号如今的声势,整个大乾谁人不知?这才是你真正的本事!一个虚名爵位,不要也罢!”
“至于朝堂上的事,你不懂,没关系,”
乾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5,4`看¢书/ \首*发*
“我可以让你懂。”
“大哥的人急着安插自己人去北境,无非是想抓住兵部的把柄,二哥的人死保兵部,是因为兵部尚书本就是他的人。”
“他们争的,是军权,是父皇的信任。”
“而令尊……恰好成了他们攻蟥的棋子,成了父皇立威的靶子。”
乾平毫不避讳地揭开了朝堂斗争血淋淋的一角,展现在李玄面前。
这是在展示他的眼界,他的坦诚。
更是在不动声色地炫耀他超然于外的洞察力。
李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多谢殿下……为我解惑。”
乾平笑了,在他看来,李玄已经开始产生兴趣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李玄的肩膀。
“记住,李兄,你不是一个人。日后若有任何难处,随时可以来找我。在这京城,只要我还能说得上话,就没人能动你分毫!”
临走前,乾平的随从抬上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听闻李兄喜好古籍,这里面有几本前朝孤本,希望能博李兄一喜。”
送走乾平,水榭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李玄脸上的彷徨与感激瞬间褪去。
他走到木箱前,随手打开,里面并非什么古籍。
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书信,在日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苏轻语的身影从回廊后走出,来到李玄身边,看了一眼箱中的信件。
“这位四皇子,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