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就去往了自家的医馆，如他所言，留宿医馆的人并不多，为着乔染秋方便些，褚家的大夫甚至单独安排了一个厢房给师兄妹二人。

但这番挪来挪去的，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待乔染秋收拾好躺下时，夜早已深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吹灭一旁的蜡烛，倒是突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喊——

“师妹。”

乔染秋一回头，看见方栩正微微撑起身子，颇有些虚弱地望着她。

“师兄你醒了！”见状，乔染秋连忙奔到方栩床边，关切地道，“眼下你感觉怎么样？”

“我都醒了，能有什么事？”方栩轻轻笑了笑，而后却是正色看向了乔染秋，“倒是你，叹什么气呢？我本半梦半醒的，你这一叹，都把我给叹清醒了，还以为先前你讲乱七八糟的故事是幻觉呢。”

“那你岂不是得感谢我？若是一直魇着才不好呢。”

哪知这一次，方栩却没有接茬，他定定盯了乔染秋片刻，也轻叹了口气：“自我发现师父可能遇到危险、回到小屋后，你就很不对劲，总是发呆、心情低落，都不像你了。”

乔染秋完全未想到方栩会这么说。扯着嘴角笑了笑，本想否认，不想方栩却先一步开了口：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师妹，你要记住，我同你一起长大，不论如何，我都定会一直护着你的。哪怕我之前总说，你幼时脾气乖张，暴躁得很，还不守礼节，可哪怕那时候你被欺负了，我一样能帮你把欺负你的孩子揍跑，你也一样会帮我将与人斗殴之事瞒下来，如今你长大了，那些事也不记得了，但师兄不会变，师兄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懂吗？”

方栩和原主互相护着……乔染秋当然不记得。

但她鼻头还是一酸。

师兄果然什么都知道。

可……乔染秋并不是不想说。

师父惹的人可能是官家权贵，乔染秋自觉应该告诉方栩，可方栩眼下都那么虚弱了，再惹他担忧，乔染秋还是人吗？

至于她的叹气……

到底还是在叹，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真相，约莫是再也不可能得知了。

当年的她都寻不到叶寻舟的身影，更枉论是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了。

她和叶寻舟，此去一别，约莫便是永别。

可这也不能说。

到最后，乔染秋只能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哽咽着冲着方栩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