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便佯装感慨地轻叹一声:“唉!这太医院里大多都是些老头子,像你我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当真是少见得很……对了张公子,你家中长辈莫非也是在朝为官?”
见张景面露疑惑,沈小磊便进一步解释道:“家父在翰林院为官,借了些关系这才把我送进了这太医院,张公子也是如此么?”
听了沈小磊的话,张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位沈兄当真是心思单纯直率,怎的如此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但他并未将这些想法宣之于口,只是面带和善笑意,温声答道:“并非如此。在下是幸得陛下赏识,才得以进入这太医院效力。”
“陛下赏赐的?那你的医术一定极为高明吧?”沈小磊听闻此言,眼中泛起激动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张景凑近了些,圆滚滚的脸庞上满是敬佩之意。
张景摇了摇头,“是因为我作的诗才得到赏赐的。”
“作诗?!”听了这话,沈小磊不禁猛然接连后退几步,脸上顿时露出了鄙夷之色。
“真没想到,张公子竟然也是个文人!”
沈小磊脸上很是不屑,将头撇到一边,从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
他脸上胖乎乎的腮肉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在晃悠。明明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却莫名透着几分喜感。
张景见状也是忍俊不禁,正要开口询问缘由,沈小磊的目光却忽然落在一旁收检齐整的药材上,面露惊讶之色:
“巳时才送来的药材,你竟然已经收拾好了大半?你不是说自己是靠作诗进来的吗?怎么对草药也这般了解?”
张景眼中带笑:“我是靠作诗进来的不假,可我原本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医师啊。”
听闻此言,沈小磊缓缓点了点头,面上的愤懑渐渐淡了下去,嘴里嘟囔着:“那你倒比那些酸腐文人强些。”
张景听了哭笑不得,继而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沈兄,方才听闻令尊在翰林院任职,可为何阁下却对文人这般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