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洪将领却是摇了摇头,
“无妨,他可以知道。”
随即他看向秦河,缓缓开口:
“这兵船里边,载的都是安渝俘虏。很快大铭就要在许多地方开山扩土,需要不少劳丁。”
“兵部和工部那边早就下了指示,让我们从安渝带些俘虏回去,我这都是最慢的一批了。”
说完,中年将领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而他的语气里竟是没有丝毫傲然之意,就像是跟一个同级的将士交谈。
秦河点点头,心中已是了然。
紧接着他俯首看向甲板那边,只见一片热火朝天。
原来是张景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要开始给黄舵工接断臂了。
“劳烦各位将黄舵工抬进船舱,外边风尘多,不便行诊。”
闻言众人齐力将黄舵工抬入了一间略大些的舱室里边,张景则是表情严肃地跟在后边。
见状,那军医又是讥笑着摇摇头,
“不听劝告,那我就看着你准备如何丢脸。”
张景没有理他,拿起先前煮沸过的烈酒,小心翼翼地倒在伤者断臂处和自己的双手上,眉头紧锁,眼神专注。
他知道,这烈酒虽不如现代的酒精,但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减少感染的风险。
并且他不愿在那甲板上进行治疗,也正是因为容易感染。
被那烈酒一浇,黄舵工忍不住浑身一颤。
“黄舵工,你忍着点。”
张景轻声安慰道。
毕竟在这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如此惨烈的手术,实在是太过痛苦。
接着,张景拿起一根细长的针,用麻绳穿好,在火上烤了烤,确保麻绳坚韧。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捏紧针线,凑近伤口,开始缝合。
只见他的每一次下针都精准无比,针在皮肉间穿梭,速度虽快却又沉稳有力。
张景的额头上也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缝好了,张景急忙取来金疮药,将其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然后拿起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
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张景的那名军医,此刻已是瞠目结舌,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再调养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暂时就先不要动弹,我稍后再给你固定一番。”
结束之后,张景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黄舵工,笑着说:
“你感觉怎么样?”
黄舵工闻言张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口中发出坚韧的声音:
“我一直在数你缝的针数,一共是一百二十四针,对不对?”
张景顿时肃然起敬:
“您真是一块会说话的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