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倚在廊柱上，望着远处黎玄澈的背影。

他仍站在禁地处，白衣被晚风掀起，像片不肯落的云。

前世她被慕华安背叛时，也是这样望着他的背影——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大长老，而她只是个被丢在杂役房的小丫头。

如今她有了神族血脉，有了灵泉空间，却还是觉得，他站在光里的样子，比记忆中更让人心安。

\"在想什么？\"

黎玄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星黎转身，见他手中端着盏灵茶，正是她每日晨时要喝的雪芽。\"师尊。\"她接过茶盏，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弟子今日在执法堂，突然想起前世...那时我被关在柴房，也是这样的夜，听见外面有人说，千幻神宗的大长老最是冷心冷性。\"

黎玄澈垂眸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袖中飘出若有若无的狐尾香：\"他们说得不错。\"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玉镯，\"直到某一日，有人捧着带血的灵草站在我面前，说要换一盏茶喝。\"

慕星黎喉间一热。

她望着他眼尾那抹淡红——那是九尾神族动情时才会显化的朱砂痕，前世她从未注意过。\"师尊。\"她将茶盏放在石桌上，反手握住他的手，\"弟子终有一日，会站在您身旁，与您共执长剑，与您同看霜雪。\"

黎玄澈的指尖微颤。

他望着她眼中跃动的星火，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极北冰原捡到的小狐狸——那时她浑身是血，却还是咬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口。

原来最烈的火，从来不是一开始就烧得旺的，而是像灵泉里的水，看似温驯，却能在岁月里滴穿最硬的石。

\"好。\"他轻声应下，掌心翻出枚菱形玉佩，\"这是神族的同心印，待你突破化神境...\"

\"师尊看！\"慕星黎突然指向后山。

两人抬眼，只见晨曦微露的山巅腾起缕缕紫霞，原本平静的灵脉突然翻涌，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黎玄澈的瞳孔骤缩——那是灵脉即将觉醒的征兆，而更让他心悸的，是慕星黎袖中闪过的银光——方才她在灵泉旁时，分明将一部分灵泉核心封进了体内。

\"去看看。\"黎玄澈牵起她的手往后山走，风掀起两人的衣摆，在晨雾里画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山脚下，新换的\"千幻神宗\"牌匾在晨光中泛着金光，而更远处，无数传讯符正带着今日的消息，飞向修仙界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