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使者奉大将军印信叫开长安城的城门,背着广陵王的赦书向江南快马奔去。_0+7·z_w¢..c·o^m/
第二日清晨,大司马立陛下次子元智为蜀王,加司空萧岧为益州刺史,并择萧氏子弟为蜀王属官,送三岁稚童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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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斋堂药香袅袅,深沉的涩意比最浓的俨茶还要重。
后门鬼鬼祟祟停下一辆马车,赶车的郎君英挺俊秀,正是休沐在长安的卢猷之,他看四周无人,将缰绳三两下栓到树上。
从马车上下来的女郎戴着幕篱,身段婀娜,她似乎十分在意婢女怀中的幼女,亲自用腰扇为熟睡的稚婢遮着太阳。
药堂空荡荡,正门虚掩着。不仅桓医工不在,连经常在柜台后用研钵磨药的孟医工也不在。
好在桓医工与世家交际颇深,卢猷之知道她家就住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向二人打手势,示意自己去桓府寻人。
卢猷之刚走不久,稚婢就被药香熏醒,脸蛋红红的,哭哭啼啼要喝水。
为掩人耳目,萧夷光此行出来只带了商音一个人,连乘坐的马车都是卢猷之赶来的。¢叁¢叭!看′书^旺/ ?庚+鑫,嶵^全`她让商音哄着稚婢,自己从桌上取了一只茶盏,凭着过去来过的记忆,摸到斋堂厨下。
好在厨下的大锅上冒着热气,里面是满满腾腾的一锅沸水,不需要再想办法烧水。
萧夷光松口气,顺手拿过搭在锅沿儿上的葫芦瓢,舀了锅心的一盏子清水。
热气自下而上,水声哗啦。
一道声音突兀的从灶旁传来,“是阿柔吗?”
萧夷光手一抖,将瓢摔进锅里,溅出的热水给乳脂般的手烫出几点印子。
右手不远处,一只半人高的釜冠斜倚在墙边,釜冠遮住了躺在摇椅上的少女。
“可以脱衣衫了么?”
那少女轻轻问道,她抬头看向萧夷光,耳边听见舀水声,手指颤巍巍地竟解开腰间绦带,将披在单薄肩上的绯红圆领袍脱了下来。
这件圆领袍只为遮羞用,以至于胸腹一丝不挂,甚至能看到粘在骨头上的精瘦皮肉。
轻薄至极!
萧夷光迅速挪开眼睛,包羞忍耻之余,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第18章
坐以待毙不是萧夷光的性格,她移开视线的第一刻,就看到肉案上的玄铁闪闪发光。
眼疾手快地顺了把剔骨刀,她指向眼前的乾元,慢慢退步到门边。
“阿柔,你在做什么?”
二人僵持了半响,萧夷光发觉到少女的不同,那少女虽半裸着望她,但眼神里并无任何欲念,双手攥着垂下躺椅的衣角,像是被人缚住手脚的猫奴,唯有疑惑和小心。
剔骨刀在她眼前毫无章法挥舞,少女连眼睛都不眨,不仅无动于衷,嘴里还呼唤别人的名字。
萧夷光哑然,手中的刀也慢慢落下,她认出这名“登徒浪子”的身份,不过半日不见,瘫痪的王太女竟又变成了个瞎子,体质弱到连稚婢都不如。
王太女的肌肤惨白得不像话,胸腹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薄薄的一层皮仿佛一戳就破。
簇拥在萧夷光周围的人都是身姿矫健之辈,丰神绰约足以彰显长安气度,至于像王太女这般羸弱的,还真不多见。
商音说她出了翠微台便吐血,莫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导致的目盲?
左右她昨夜殚精竭虑,已经费尽心思将广陵王救出鬼门关,萧夷光自觉问心无愧,与元祯两不亏欠,便偷偷转身打算离开。
“你个淫贼!瘦得跟个鸡肋骨似的,也好意思在八娘面前脱衣露肉!”
隔着半丈远,商音愤怒的唾沫星子都喷上了萧夷光的鬓角。
商音捶胸顿足,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她一个小小婢女,哪能料到如今乾元都能变态到跑去厨下猥亵八娘。
当仁不让地抢过剔骨刀,商音勇敢挡在萧夷光面前,不让元祯的丑陋身体再污染八娘的眼睛。
反观元祯那边,也在忙不迭掩住春光,她委屈得要命,只是泡个药浴,孟医工为她关门谢客,死士也守在正门,谁能料到还能有其他人溜进来呢?
来者脚步轻碎,进屋一言不发就舀热水,元祯的衣衫早就脱干净,只留了件圆领袍遮羞,她当是苟柔进来试水温,便主动脱衣准备入浴。
明明是体贴婢子,到了人家嘴里却成了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