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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云隙,在它火红的皮毛上镀了一层银边,右爪的焰纹在黑暗中微微发红……药房的门虚掩着,一缕药香飘出来。阿灼在门口顿了顿,耳朵警惕地转动。确认四下无人后,它用脑袋顶开一条缝隙,灵巧地钻了进去。屋内,长明灯的火苗轻轻摇曳。白眉元尊躺在竹榻上,面容比傍晚时更加灰败。金罗大仙配好的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已经凉透了,已经灌不下去了。阿灼蹑足靠近,在榻前蹲坐下来。它伸出爪子,轻轻搭在白眉的手腕上。老人的皮肤冰凉得像块石头,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阿灼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又立刻咬住,生怕惊醒旁人。右爪的焰纹突然灼热起来。阿灼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想起赤焰说过的话:"第三滴泪要用心头血引出来..." 它犹豫了一下,突然张嘴咬住前爪的肉垫。尖锐的疼痛让它浑身一颤,但硬是没发出声音。一滴晶莹的泪珠慢慢在眼角凝聚。这滴泪与寻常不同,泛着淡淡的金光,在月光下像颗小小的琥珀。阿灼仰起头,让泪珠滴落在白眉的眉心。泪珠接触皮肤的瞬间,整个房间骤然亮起。白眉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与此同时,阿灼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它腿一软,差点栽倒,连忙用爪子扒住床沿才稳住身形。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阿灼惊慌地回头,看见月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是杨十三郎来值夜了。它顾不得查看白眉的情况,慌慌张张地钻到床底下。门"吱呀"一声开了。杨十三郎的靴子停在床前,接着是他惊讶的声音:"师父?"阿灼屏住呼吸,看见白眉的手指动了动。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涣散,但确实醒了。杨十三郎单膝跪在榻前,声音发颤:"您感觉怎么样?""十...三?"白眉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这是..."阿灼悄悄往阴影里缩了缩。它感觉右爪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难受的是体内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有人把它的五脏六腑都掏空了一样。"金罗!赤焰!快过来!"杨十三郎朝门外喊道,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喜,"师父醒了!"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灼趁着众人涌入房间的混乱,悄悄从床底另一侧溜出去。它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一头扎进茉莉花丛深处。月光下,小家伙蜷成一团,右爪的伤口还在渗血。它低头舔了舔,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更可怕的是,它想叫杨十三郎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吱吱"的声音。阿灼呆住了。它试着用爪子在地上写字,但划出的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痕迹。远处传来众人的欢呼声,隐约能听见白眉在问:"阿灼呢?"小家伙把脑袋埋进爪子里,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孤独。夜风吹过花丛,带着初夏的暖意,却让它冷得发抖。它知道,从今晚起,自己再也变不回那个能说会道的小狐狸了。一滴普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混着泥土,无声地渗入大地。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仙鹤寮的庭院里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杨十三郎站在回廊下,白眉元尊苏醒已经两个时辰了,虽然气色仍差,但已经能坐起来喝些米汤。金罗大仙诊过脉后连连称奇,直说这是他从医万载以来遇到过的最大奇迹。"奇怪,"戴芙蓉端着药碗走过来,眉头微蹙,"从昨夜起就没见到阿灼。"杨十三郎这才惊觉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小家伙早该蹦蹦跳跳地来讨早膳了。他快步走向后院,靴子踏过沾满晨露的青草,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茉莉花丛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杨十三郎拨开枝叶,一团火红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阿灼蜷缩在最深处的角落里,毛发被露水打湿,看起来比平时小了一圈。"阿灼?"杨十三郎蹲下身,伸手想抱它。小家伙猛地抬头,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它想往后躲,却因为动作太急,一头撞在了花枝上。几片茉莉花瓣飘落,沾在它湿漉漉的鼻尖上。杨十三郎这才注意到异常。阿灼的右爪缠着一片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布条,上面渗着点点血迹。更奇怪的是,它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某种陌生的怯意,就像...就像一只普通的狐狸。"你的爪子怎么了?"杨十三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