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茫然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

"你醒了？！"刘协猛地起身，差点带翻案几，"感觉如何？还疼吗？"

蔡琰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屋内——榻边的水盆、染血的纱布、还有那个造型奇特的玻璃管……每一样都显示着眼前人彻夜的守护。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救我？"

刘协沉默片刻，忽然苦笑："朕还没听够你的琴声。"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蔡琰眼眶发热。

她试图撑起身子，却被刘协轻轻按回榻上。

"别动，毒素还没完全清除。"

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流淌。

蔡琰忽然发现，天子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龙袍袖口还沾着草屑——这哪还是那个威严的帝王，分明是个为她担忧的寻常少年。

"……陛下不是要准备大婚吗，怎么还来太学？"她轻声问。

刘协动作一顿："推迟了。"

"因为……我？"

"因为朕不能失去你。"刘协直视她的眼睛，"无论是作为太学博士的蔡琰，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蔡琰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

"够了。"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这就够了。"

翌日清晨，长孙无垢和赵雨携手而来。

"蔡姐姐！"赵雨一进门就扑到榻前，"吓死我了！听说你被毒蛇咬中了……"

长孙无垢将食盒放在案上，温声道："陛下守了一夜，今早被贾诩大人硬拉去议事了。这是他让我们带来的药膳。"

蔡琰怔怔地看着食盒——盖子边缘刻着细小的龙纹，分明是御用之物。

"其实……"她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我本打算去荆州的。"

赵雨眨眨眼："为什么呀？长安不好吗？"

"因为……"蔡琰苦笑着看向两位即将成为皇妃的少女，"我害怕。"

长孙无垢了然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姐姐可知，昨日陛下推迟婚期时说了什么？"

蔡琰摇头。

"他说——'若文姬不醒，朕此生不立后'。"

"什么？！"蔡琰猛地坐直，牵动伤口也顾不得了，"这怎么行！他是一国之君……"

"所以呀，"赵雨笑嘻嘻地塞了块蜜饯到她嘴里，"姐姐快点好起来，我们三个一起管着那个工作狂，省得他老是熬夜批奏章！"

蔡琰呆住了。

她忽然明白，自己纠结的一切，在这两个女孩眼中竟是如此简单。

窗外，春风拂过桃林，卷起一片粉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