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突然想起祖父手记里的一句话:“顾家主母的丈夫,死于1946年的齿轮爆炸,而那场爆炸,是沈若笙的父亲亲手设计的。”
塔内的齿轮开始自动拼接。苏晚看着轮回齿轮渐渐成型,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要等在这里——不是为了复活谁,是为了阻止主母的阴谋。
怀表在此时飞出,悬在齿轮上方,母亲的影像从表内走出,手里拿着半张地图:“晚晚,主母想复活的不是她丈夫,是被拆分的‘恶念齿轮’——那东西一旦现世,所有被齿轮困住的魂魄都会变成活尸。”
雾霭突然散开,露出个穿黑袍的老妪,正是顾家主母。她的手里握着份血契,上面盖着沈家双生女的指印——是清禾被囚禁时被迫按的。“现在,双生血契齐了。”
主母狂笑起来,黑袍下伸出机械臂,抓向轮回齿轮,“沈若笙毁了我的丈夫,我就要让她的后人,永远困在齿轮里!”
苏晚突然想起清禾的话:“血脉从来不是枷锁,是用来打破宿命的钥匙。”她拽着顾言深的手,将两人的血滴在轮回齿轮上——沈家血脉的莹光与顾家齿轮的金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齿轮突然反向转动,塔外的雾影卫开始消散,主母的机械臂“咔嚓”断裂。
“不可能!”主母的黑袍裂开,露出里面的机械骨架,“我的秘术……”
“你的秘术,从来抵不过人心。”守塔人的声音从齿轮中传来,“顾晏辰当年留了后手——轮回齿轮真正的力量,是‘原谅’,不是复仇。”
轮回齿轮突然射出白光,照亮整座岛屿。苏晚看见1947年的真相:顾晏辰不是被主母拆分意识,是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注入齿轮,只为护住沈若笙的魂魄;
沈若笙也不是被封在怀表,是自愿留下,用魂魄镇压恶念齿轮。而母亲,这些年一首守在齿轮之源,用自己的意识加固封印,只为等女儿来,亲手结束这场百年纠葛。
白光散去时,主母的骨架化作尘埃。轮回齿轮悬浮在塔顶,慢慢分解成无数光点,融入岛上的每一寸土地。守塔人最后看了苏晚一眼,身影渐渐透明:“告诉清禾,双生花终于能一起晒太阳了。”
苏晚和顾言深走出镇魂塔时,潮水正漫过沙滩,将那些齿轮粉末冲进海里。天边泛起鱼肚白,雾霭散尽,露出湛蓝的海——浪尖的月光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晨光,在水面洒下金箔般的光,像极了那些被拼回原样的齿轮,终于在血脉的温度里,找到了归宿。
顾言深突然指着远方的海平面。那里有艘白色的船正驶来,甲板上站着个穿白裙的少女,是清禾,身边还站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像极了苏晚的母亲。“她们来接我们了。”
苏晚摸向胸口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字迹己完整:“吾女苏晚亲启:槐园之下,除了矿脉,还有你父亲为你埋下的,是他用毕生心血造的‘时光船’,能载着你,去见任何想见的人。”
她抬头看向顾言深,发现他后颈的齿轮印己经消失,只剩下光洁的皮肤。齿轮在她锁骨处轻轻跳动,像在应和远处的船鸣。
她知道,齿轮之源的秘密不是终点——那些散落在岁月里的记忆,那些未说出口的牵挂,终将在时光的河流里,慢慢沉淀成温暖的故事。
而她和顾言深的旅程,才刚刚驶入晨光里。就像那艘时光船,载着双生的血脉,载着重逢的期盼,正朝着有彼此的未来,缓缓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