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出租车老旧的挡风玻璃上，模糊了窗外城郊最后的灯火。_s?j·k~s*a/p,p~.?c*o?m-林默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律师发来的地址——“槐树巷17号”。那是他从未踏足过的祖父的老宅，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遗产”。

出租车在泥泞的巷口停下，司机不耐烦地催促着：“到了到了，里面车进不去。”

林默付了钱，撑开伞，踏入了这条弥漫着湿土和腐朽气息的巷子。巷子很深，两侧是爬满青苔的砖墙，几棵歪脖子的老槐树在雨中影影绰绰，像一个个佝偻的鬼影。

17号的门是厚重的木门，漆色斑驳，门环上结着蛛网。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仿佛唤醒了什么沉睡己久的东西。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屋内一片漆黑，林默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亮起，勉强照亮了玄关。

玄关很宽敞，地上铺着过时的花砖，墙角堆着几个蒙尘的旧木箱。而正对着门的，是一座巨大的落地钟。

那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深棕色的木质外壳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钟面是白色的，罗马数字依稀可见。奇怪的是，指针停在了十一点十七分。

林默皱了皱眉，没太在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处理祖父的遗物，尽快卖掉这栋阴森的老房子。他放下行李，准备先西处看看。

房子很大，二楼、阁楼，还有一个潮湿的地下室。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空气中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便是一片死寂。

首到深夜。

林默躺在二楼客房的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但老宅里的声音却清晰起来。

“咔嗒……咔嗒……”

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击木板。林默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声音似乎来自楼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衣服，摸黑下了楼。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咔嗒……咔嗒……”

声音更清晰了，是从玄关方向传来的。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靠近玄关，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座落地钟。

钟摆……在动？

明明下午他还看到指针停在十一点十七分，现在，钟摆却在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发出“咔嗒”的声响。而那两根指针，竟然也在缓缓移动！

林默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那“咔嗒”声确实真切，钟摆的摆动也异常规律。

就在这时，“当——”

一声沉闷的钟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钟面。时针，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午夜十二点。

钟声余韵未散，林默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像是某种廉价香水混合着尘土的味道，从楼梯方向飘了过来。

他猛地回头，楼梯口一片漆黑。但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楼上下来。

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拖拽的声音，“悉悉索索”，越来越近。

林默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想跑，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楼梯口，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出现在楼梯转角。那影子很矮，像是一个小孩，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挪。

林默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看不清那影子的脸，只能看到它身上似乎穿着一件褪色的、样式古老的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咔嗒……咔嗒……”

落地钟的钟摆还在不知疲倦地摆动着，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为那下楼的影子伴奏。?y.k*r_s?o~f-t￠..c~o!m+

影子越来越近，月光终于照亮了它的一角。林默看到，那裙摆下露出的，不是脚，而是……一截苍白的、干枯的脚踝，皮肤皱缩，像是放了很久的纸。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林默的心脏。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那影子停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它微微抬起了头。

林默的目光，与它“看”在了一起。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鼻子，只有一个塌陷的痕迹；嘴巴咧开着，露出几颗泛黄干枯的牙齿，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凝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