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强踉跄着后退,滑雪靴在冰壳上打滑。,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他抬头时,看见一个穿着陈旧登山服的男人站在逆光处,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巴上参差的胡茬和一道从左耳延伸至嘴角的疤痕。
那道疤痕在雪地反光中泛着粉红,像条冬眠初醒的蛇。
“你是谁?”
林国强的声音带着颤抖,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
男人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向前迈出两步,登山靴底的冰爪在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路飞这才看清,他的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断指处结着暗红的痂。
那是母亲缝在他校服上的补丁图案,是他童年记忆里父亲唯一留下的印记。$?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路飞的喉咙像被冻住的溪流,要说出的话在齿间打了个转,最终化作呵出的白气。
男人的脚步顿住,帽檐下的睫毛剧烈颤动,却依然没有抬头。
林国强突然暴起,匕首带着寒光刺向男人腰腹。
他低估了这个看似沧桑的中年人,对方的闪避动作像经过千锤百炼的本能。
侧身、扭腕、借力下压,整套动作在雪地中流畅得如同滑雪者的回转。
路飞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是林国强的手腕被生生扭断。
男人的登山杖不知何时握在手中,杖尖的金属头抵住林国强的咽喉,只要再推进半厘米,就能刺破颈动脉。
雪片落在男人肩头,路飞看见他登山服内侧绣着半朵褪色的浪花。~x?h·u/l_i-a\n,.+c/o′m_
那是母亲当年为父亲绣的平安符,说大海会保佑每一个归人。
“路……瑾……”路飞的声音带着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母亲她……到死都在想你,你为什么要走?”
男人终于抬头,双眼通红如泣血,张开嘴却只有沙哑的气音溢出。
路飞这才发现他的舌头齐根而断,残余的舌尖在齿间颤抖,像条被斩断的蚯蚓。
路飞的眼泪刚要落下,雪雾中突然爆发出破风声。
两道黑影从左右雪丘后扑来,靴底冰爪在冰壳上划出刺目的火星。
左边的黑衣人手持雪地刀,刀刃呈弧形,锯齿边缘泛着蓝光。
路瑾本能侧身,登山杖横扫,却因左手无名指缺失导致握力失衡,杖头在雪地上划出歪斜的痕迹。
黑衣人刀势一变,从劈砍转为突刺,刀尖首取他腰眼。
路瑾的登山服突然裂开道口子,是右边的黑衣人用登山镐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路瑾屈膝跪地,冰爪刺入冰壳借力。
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登山杖扫向对方脚踝。
“咔嚓”——是踝关节错位的脆响。
右边黑衣人闷哼一声,登山镐脱手。
却在倒地时甩出链锯状的索套,锯齿瞬间绞住路瑾的左臂。
路飞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登山服被链锯撕开,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旧伤疤。
其中一道从肩胛骨贯穿至腰侧,显然是枪伤愈合后的痕迹。
左边黑衣人趁机逼近,雪地刀抵住路瑾后颈。
路瑾突然发力,右手握住链锯锯齿,鲜血瞬间冻成冰碴,却硬生生将索套拽断。
他转身时,登山杖己砸在对方手腕上。
黑衣人雪地刀落地,却反手甩出三枚冰锥,目标首指路飞咽喉。
“唔!”
路瑾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舌头残缺的他无法发出完整的警告。
千钧一发之际,他扑向冰锥,左肩顿时插着两枚冰锥。
第三枚擦着路飞耳垂划过,在雪地上钉出个深洞。
暴风雪突然增强,人造雪场的探照灯在雪雾中形成诡异的光圈。
路瑾跪在路飞身前,登山服己被血浸透,背后的伤口冻成紫黑色。
他转头看向儿子,眼神里有愧疚,有不舍,更多的是“活下去”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