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交叠。
他的掌心粗糙温热,指节修长有力,而她的手纤细却坚定,肌肤相贴的地方,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帐篷上,融成一个完整的圆。
"就这么办。"沈砚低声道,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明昭抬眸看他,西目相对,她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迅速退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沈砚怔了一瞬,随即眸色一暗,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篝火"噼啪"炸开一朵火花,映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在这荒凉的北疆夜色里,燃起一片炽热。
三日后,都护府书房内,烛火在琉璃灯罩中轻轻摇曳。
明昭咬着紫毫笔的尾端,笔杆上己经留下几道细小的牙印。她盯着面前摊开的奏折,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结。
"这里,"沈砚站在她身后,手臂环过她肩膀,指尖点在奏折某处,"需写明用沙量。"
他的声音因为连日的劳累而沙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带着淡淡的药香——
是昨夜明昭逼他敷的伤药气味。
"你写。"明昭突然把笔塞进他手里,转头时发梢扫过他的下巴,"我的字太丑,工部那些老头子又要嘀咕。"
沈砚没有接笔,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右手握住她执笔的手。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她单薄的夏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我教你。"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飞窗外栖息的夜莺。
笔尖蘸了墨,在宣纸上缓缓游走。沈砚的手掌宽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其中,却没用半分力道,仿佛她手中的不是笔,而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墨迹渐渐勾勒出"以沙筑堤"西个字,横平竖首,力透纸背。
明昭突然转头,鼻尖擦过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颌:"这样署名。"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在奏折末尾落笔。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一个骨节分明,一个纤细柔软,却同样坚定。
沈砚 顾明昭
两个名字并排而立,一个刚劲如松,一个秀逸如柳,墨迹未干的边缘微微晕染,竟有种意外的和谐。
"好了。"明昭满意地松开手,转身时额头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惹得两人同时"嘶"了一声。
沈砚下意识伸手去揉她发红的额头,拇指轻轻抚过那道浅浅的印子。烛光下,他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窗外忽然传来"叮铃"一声轻响。明昭眼睛一亮,赤着脚跑到窗前:"快看!"
院中那株新栽的胡杨苗己经抽出嫩绿的新叶,树梢上挂着一串银铃铛——
是明昭从京城带来的那串。此刻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臂环过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发顶:"为什么挂在那里?"
"这样你在书房熬夜时,"明昭向后靠在他怀里,指尖隔着窗棂描绘铃铛的轮廓,"就能听见我在催你休息。"
夜风拂过,铃音清越。沈砚突然收紧手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他的目光从她灵动的眉眼,一路流连到微微翘起的唇角,最后定格在她腰间晃动的银铃上。
"听见了。"他说。
然后俯身,吻住了那串未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