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脸色刷白："你...血口喷人！"

"腊月初五，夫人府上进了批'苏绣'。"柳青芷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这北狄狼头纹，夫人眼熟么？"

血书"啪"地掉在雪地上。冯夫人踉跄后退，突然厉声道："你父逝去不足百日，你就勾引太子，不是妖女是什么？"

柳青芷瞳孔骤缩，她面上不显，只轻抚腰间玉佩："陛下赐婚，夫人是要抗旨？"

正僵持间，宫道尽头突然马蹄声急。信使滚鞍下马，高举漆筒："八百里加急！太子殿下大破北狄于饮马川！"

柳青芷心头猛跳。这比预计的捷报早了整整五日！她急拆漆筒，展开军报的手微微发抖。熟悉的瘦金体跃入眼帘：

「冬月廿九，诱敌深入饮马川峡谷，火攻破之。虏首阿史那律溃围遁，遗铠甲三千具。我军伤亡二百七十三人，粮草可支十日。请速调——」

最后几字被血迹模糊，但左下角画着朵小小梅花——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安好勿念"。柳青芷将信笺紧贴心口，突然有了主意。

"冯夫人。"她转身微笑，"殿下生擒的北狄将领正在押解途中，不如等他们到京，当面对质令夫君通敌之事？"

命妇们顿时作鸟兽散。柳青芷望着她们狼狈背影，笑意渐冷。

"姑娘..."翠翘端着药进来，"该用药了。"

柳青芷这才察觉喉头腥甜。连日劳心劳力，咯血旧疾又犯。她仰头饮尽苦药，突然问："西偏殿的梅树还在么？"

"在呢！今早还见花苞。"

三更梆子敲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柳青芷独自一人来到西偏殿。月光洒在雪地上，将整个西偏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株老梅枝干虬曲，如铁般苍劲，在这冰天雪地中独自绽放着它的坚韧与美丽。暗香幽幽浮动，弥漫在空气中，给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淡雅的气息。

她轻轻拂去石凳上的积雪，从怀中取出军报，在这静谧的氛围中轻声诵读起来，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深情与期许。

“殿下若在......”她对着梅树喃喃自语，“必会说‘雪夜读兵书，正得其时’......”

她仿佛看到了太子那英俊而坚毅的面容，在战火中指挥若定，与她一同探讨兵法时的情景。

一阵微风拂过，梅枝轻轻颤动，落下几片花瓣，恰好落在她的肩头。

柳青芷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这寒夜中的一抹暖阳，充满了温柔与希望。

她取出袖中的密信，系在梅枝之上——这是东宫暗卫取信的地方。信中除了详述朝中的最新动向，还夹着一枚干梅花，上面墨字娟秀，一如她的眉眼——

「梅香如故，待君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