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难免血气方刚,手段…激烈了些,让宋使和朝臣们误会了。老奴方才在外面,也听得心惊胆战,这宋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两国邦交…唉…”
他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满是忧国忧民。
“误会?”吕皇后冷哼一声,“他查到什么铁证了?值得如此大动干戈,连兵部侍郎都锁拿下狱!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老奴实不知情。”常巾显的头垂得更低,“杨大人行事…向来机密。不过,老奴斗胆揣测,许是…许是谢尚书一案牵连甚广,杨大人追查心切,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误导了方向?或是…被那宋人商队表面上的嫌疑蒙蔽了?毕竟,人心叵测啊娘娘。”
他巧妙地将“误导”和“蒙蔽”的帽子,轻轻扣向了杨洛,也暗示了宋人的“狡猾”。
吕皇后沉默了片刻,凤眸中的怒意并未消散,反而更添了几分深沉的审视。
她盯着常巾显低垂的头顶,那温顺的姿态下,仿佛潜藏着令人不安的暗流。
谢崇山的死,甲七仓的军械,宋使的强硬…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太过凶险。
“传杨洛!”吕皇后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掌权者的冰冷。
“是。”常巾显躬身应道,转身走向殿门,背对凤座的那一刻,他嘴角那抹恭谨的笑意瞬间消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算计。
殿门再次开启,杨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沾染着晨露与淡淡血腥味的官袍还未换下,肋下的伤处虽然处理过,但长时间的奔波和紧绷让他脸色透着疲惫的苍白,然而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稳步走入大殿,无视了殿内压抑的气氛和常巾显那看似温和实则阴鸷的目光,径直走到殿中,躬身行礼:
“臣杨洛,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