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在杨洛疲惫紧绷的神经上炸开。?嗖`飕+小·税¢旺. \无,错_内¢容,
凝香斋账房先生暴毙!而且是宫里内侍模样的人刚走就发作的急症!
绝非巧合!
“帽檐压得很低的内侍……”杨洛眼中寒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笃笃作响,梳理着纷乱线索,“常巾显!好快的灭口手段!胭脂这条线果然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猛地看向柳青:“账房家在哪?尸体还在吗?家属可有阻拦?”
“南城槐花胡同,尸体应该还在,他家就一个吓坏的老妻和幼子,六神无主。官府仵作刚验过,说是心悸猝死。”柳青语速飞快,“大人,现在去还来得及,邻居丫头的话,我给了银子让她暂时闭嘴,但瞒不了多久!”
“走!”杨洛起身,肋下刺痛让他眉头微蹙,“带上陈安留下的可靠人手,去槐花胡同!我要亲自验看!”
他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对亲卫下令:“传信给搜查曹斌府的人,掘地三尺!重点查书房暗格、卧榻夹层、妾室妆奁!所有与凝香斋、宋人商队、南城码头有关的纸片,哪怕一张送货单,都给我找出来!还有,控制军器监库大使王德禄和司库副使,分开严审!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西山大库那批残次品军械,是谁签字放行的,钥匙是怎么丢的!”
“是!”亲卫领命飞奔。
杨府门外,快马已备好。杨洛翻身上马,柳青也被扶上另一匹,在一队金吾卫精锐护卫下,马蹄声如急雨敲打黎明前的青石板路,直扑南城槐花胡同。
槐花胡同,账房先生家。,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
低矮院墙围着不大的瓦房,门口聚着些指指点点的街坊。两个皂衣坊正麻木地守着门。屋里传来妇人压抑的哭泣。
杨洛一行人气势汹汹赶到,金吾卫的甲胄腰刀瞬间驱散人群,惊动了坊正。
“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退开!”领头的金吾卫百户厉喝,亮出腰牌。
坊正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大人,仵作刚走,说是……”
“本官知道!”杨洛打断他,大步流星走进院子,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廉价线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苦味。
屋内陈设简单,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搂着个七八岁男孩缩在墙角,眼睛红肿,惊恐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堂屋正中,门板临时搭的铺上盖着白布,下面便是账房尸身。
“夫人,刑部杨大人亲自来查你丈夫死因,问什么答什么,不得隐瞒!”百户沉声道。
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只会点头。
杨洛走到尸身旁,示意揭开白布。
死者面容扭曲,双目圆睁,透着极度惊恐痛苦,嘴唇微绀。他俯身,发动火眼金睛,目光如扫描般检视每一寸。
颈部无勒痕,指甲缝干净,没有搏斗痕迹。
他掰开死者嘴凑近闻,那股淡淡的杏仁苦味更明显了。
“仵作怎么说?”杨洛头也不回问坊正。¨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
“回…回大人,仵作看了,说…说像是受了极大惊吓,心胆俱裂…”坊正结巴回答。
“心胆俱裂?”杨洛冷笑,眼中锐芒更盛。他目光落在死者微微蜷缩的手指上,尤其是右手食指中指,指尖异常干净,甚至有些发白。
“他生前可有宿疾?比如心疾?”杨洛转向妇人。
妇人抽噎摇头:“没…没有…身体一向好…就是…就是前些日子总睡不安稳,像是…怕什么……”
“怕什么?”杨洛追问。
“他…不肯说…只说东家…东家的事,知道多了不好…”妇人眼神躲闪。
杨洛了然,这账房必然知道凝香斋不可告人的秘密,特别是那宫廷胭脂雪肌香的异常流向,才招来杀身之祸!
他再次检查口鼻,沾了点唾液细闻,杏仁味挥之不去。
“苦杏仁……”杨洛低语,一个名字划过脑海——氰化物!
这个时代虽无此名,但某些剧毒植物提炼物能速死,留下苦杏仁气,正是高手灭口首选!常巾显或葬花阁,完全能弄到!
伪装心悸猝死,好精妙狠毒!若非柳青买通丫头看到可疑内侍,自己亲临察觉这细微气味,几乎就被瞒过!
“来人!”杨洛直起身,声音冰冷,“将死者遗体连同所有衣物、家中可能接触过的饮食器皿,全部带回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