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软中带硬,滴水不漏,既给了宋使台阶,又死死扣住了“证据确凿”和“配合调查”的大义名分,将宋使架在了火上烤。*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不配合,就是心里有鬼,配合,就意味着要交人,要接受大魏的盘问,颜面扫地!
大宋正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当然知道仓库里的东西见不得光,但吕皇后派心腹女官直接到场,抬出了“谢崇山遇刺身亡”这面大旗,占据了绝对的道义制高点,他若再强硬抗拒,就真坐实了“心怀叵测”的罪名,甚至可能被直接扣留!
“哼!”宋使重重地哼了一声,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好!好一个大魏!好一个皇后娘娘!本使就暂且留下这几个看守仓库的杂役,交由你们审问!但本使有言在先,若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或者他们有任何闪失,我大宋铁骑,定要踏平……”
“使臣慎言!”秦尚宫冷冷打断,“大魏山河稳固,铁骨铮铮!皇后娘娘以礼相待,是为邦交,若贵国执意以兵戈相胁,我大魏百万将士,枕戈待旦,也绝非摆设!娘娘说了,真相,自会水落石出,还请使臣大人,静候佳音!回驿馆!”
最后三个字,是对宋使卫队说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宋使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涨成了猪肝色,狠狠瞪了杨洛和秦尚宫一眼,拂袖转身,在护卫簇拥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那几个被留下的“杂役”面如死灰。+1¢5/9.t_x?t\.*c-o·m*
礼部侍郎顾延舟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跟了上去。
秦尚宫这才转向杨洛,看着他狼狈染血的样子,眉头微蹙:“杨大人,伤势如何?虞大人她……”
“谢娘娘援手!下官皮外伤,无碍。惊鸿她……”杨洛看了一眼被士兵小心护着的虞惊鸿,她服了解药后气息平稳了些,但依旧昏迷,脸色苍白,“毒已缓解,但需静养调理。”
秦尚宫点点头,走近两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娘娘震怒,谢尚书之死,是对大魏朝廷的挑衅,杨大人,你手中握着的,是烫手的山芋,也是翻盘的利刃。娘娘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撬开这些人的嘴!挖出幕后真凶!那‘甲七仓’里的东西,更是关键!娘娘说了,此案,许你专断之权,遇阻…可先斩后奏!生死勿论!”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吕皇后压抑的怒火和孤注一掷的决心。
杨洛心头凛然,知道吕皇后这是被彻底激怒了,刺客在皇城作威作福,公然刺杀朝廷重臣,这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而她将所有的希望和压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许以“专断之权”、“先斩后奏”,既是信任,也是催命符!办成了,万事皆休,办砸了,或者触碰了不该碰的线,自己就是平息各方怒火的弃子!
“臣,领旨!定不负娘娘重托!”杨洛抱拳,声音坚定。,8!6′k?a·n^s?h?u·.¨n-e*t+
他没有退路,为了爷爷,为了杨家,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大魏,他必须趟过这潭浑水,把那藏在最深处的毒蛇揪出来!
秦尚宫深深看了他一眼:“虞大人我会派人护送回宫,由御医照料,杨大人,保重。”
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仓库门口,只剩下杨洛、虞惊鸿、金吾卫士兵,以及那几个面如死灰的宋人“杂役”,还有仓库里那一箱箱冰冷的军械和刺客的尸体。
夜风吹过,带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杨洛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俘虏,又看向仓库深处。
谢崇山的血还未冷,宋使的威胁犹在耳边,吕皇后的旨意重如千钧,而虞惊鸿的安危也牵动心神。
更大的风暴,在谢崇山身死的这一刻,才刚刚开始席卷整个大魏朝堂,而他杨洛,已被推到了这场风暴的最中心。
“陈统领!”
“在!”
“把这几个杂碎,还有里面那个半死的刺客,给我押回五城兵马司诏狱!分开看守,严加戒备!一只苍蝇也别放进去!再调一队人,把‘甲七仓’给我封死了!里面的东西,一件不许动,一只老鼠也别放跑!等天一亮,老子亲自审!”杨洛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和疲惫,却又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是!”陈安大声应命。
杨洛走到虞惊鸿身边,看着她苍白的睡颜,轻轻握了握她微凉的手,低声道:“等我,很快。”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染血的脊梁,目光投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