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疑,\"我...推演不出她的命数。\"
李当归没想到连白泽都算不出来,但眼神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心头突地一跳:\"难道先生认识此人?\"
白泽点头,缓缓开口:\"她...算是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白九突然凑近,乌黑的长发扫过石桌。
她眯起眼睛,毫不在意对面的李当归,直白问道:\"是哪种故人?男故人还是女故人?\"
白泽无言以对。
李当归急忙接话道:\"这不重要!先生还请继续。\"
夜风拂过,白泽的声音重新恢复平静:\"有朝一日,你不妨亲自去问她。\"
竹简指向南方,\"问她究竟...所求为何。\"
\"她在青龙城?\"
李当归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见白泽颔首,少年沉默良久,终是深吸一口气:\"我...记下了。\"
夜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凋零的樱花。
虽然说了些题外话,但李当归依旧没有忘记他最想了解的事情。
他坐直了身子,手指不自觉地扣紧石桌边缘:\"先生,还有哪些其他带着缺陷的一级神力?难道...这些缺陷就真的一点都没有补救之法吗?\"
白泽修长的指尖再次点向那幅古老卷轴的下一段内容:\"且看这个。\"
画卷上的墨迹再次开始缓缓晕染,李当归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生怕再出现什么骇人之物。
但这一次,既没有阴森的气息,也没有刺耳的尖啸,只有墨色在纸面上安静地流淌,逐渐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
那是一个身姿修长的女子,穿着李当归从未见过的奇异服饰——宽大的袖袍如水般垂落,腰间束着七色丝绦,裙摆上绣着古怪的符文。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却自有一种穿越时光的韵味。
\"她生于东方。\"白泽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东方?\"李当归皱眉,\"比玉罗城还要往东吗?\"
白泽又望向了东方,银发下的眼眸深邃如星空:\"远比你想象的‘东方’还要远的多,而且,那时,还尚未有城池之说。\"
李当归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所以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泽的声音带着某种宿命般的肃穆:\"在'拘鬼'引发的无尽战争平息之后,她,应运而生。而她觉醒的神力,更恰似...天命的安排。\"
\"那她的神力是——\"李当归话音未落,白泽已经接话道:\"依旧是和“拘鬼”、“饕餮”、“狮虎”同样等级的神力,强大且带有缺陷,她的神力,名为“起死”。\"
“起...死?”
这个神力的名字很好理解,李当归也大概猜到了她的能力。
他的声音发颤道:\"所以,她能让死人...复活?\"
白泽轻轻摇头:\"这并不能完全正确的解释她的神力,或者说,解释的不完整,她的确能令死者躯壳重获行动之力,但他们的魂魄早被'拘鬼'者夺走,所以,不能算是完全复活。\"
这话如同冰锥刺入骨髓,李当归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在极北之地,他和雀翎遇到了那只有在古老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
它们总是被称为:“蹒跚的‘风语者’”
——苍白腐烂的面容,空洞无神的眼窝,在暴风雪中漫无目的、永不停止的徘徊。
记忆中的风语者们拖着残破身躯,在冰原上留下蜿蜒的黑色血迹。
他们张着嘴,却只能发出空洞的呜咽低语,仿佛在控诉某种永恒的诅咒。
李当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但这个女子并非极北灾祸的罪魁祸首。\"
李当归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女子的神力的确很强大,不过,她让那些死去之人重新站起,又有什么用?难道像之前那个拘鬼者一样,控制他们作恶么?一个拘走别人的灵魂,一个控制别人的身体,”
李当归顿了顿,苦笑道“这些一级神力,似乎没一个像是正经神力啊。”
\"噗嗤——\"
白九突然笑出声来。
她掩着红唇,眼尾弯成月牙,发间珍珠簪随笑声轻颤。
这位十尾雪狐此刻笑得像个被逗笑的仙子,连带着整个庭院的压抑氛围都为之一松。
李当归叹息一声,他的确是在自嘲。
白泽也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