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还不叫做向舒怀,而是有另一个名字——而跟着她继父的姓氏。-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她的生母柳秀是个女性omega,大学没念完便成为了一名模特,好能够接济家里负债的父母和弟妹。后来,柳秀认识了向弘山。
家境贫寒、涉世未深的柳秀全然不是当时已身为向氏总裁的向弘山的对手。只因为对方手里的一点甜头和爱言蜜语,她便深深地倾心于这年长了自己十几岁的男人,怀抱着对爱情的天真幻想,柳秀成为了向弘山的情人之一。
怀孕后,向弘山却很快对已经到手的她失去兴趣,因为怀孕而辍学又丢掉模特工作、被家人认为伤风败俗的柳秀不得不自己找到最艰难的工作谋生。柳秀知道,她是一名女性omega——她是必须要有依靠才行的。她怎么能独自活下去呢?
于是她很快找到向舒怀的那已是二婚的继父王兴,一名男姓beta,与他成了婚。
向舒怀的继父姓王,于是她的女儿姓王。
而出于对向弘山的爱,柳秀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思虹——思弘。
王思虹。?白`马.书.院^ `已\发!布`嶵_欣`蟑-劫!
那是个诅咒一样的名字,向舒怀只一想到就要作呕。每一个字,都是向舒怀在这个世界上最憎恨的东西。
——她的继父,她的生父,还有她生母对前者的软弱依赖、对后者的愚蠢爱意。
王兴会与前妻离婚,是因为他酗酒,喝醉了之后就会家暴。
每一日、每一日,小小的向舒怀躲在房间里,流着眼泪听外面叮叮哐哐的重物落地,酒瓶被砸碎,男人暴怒地狂吼着、挥动拳脚,而被殴打的女人在哀哭着、尖叫着求饶。
每一日都没有变化,直到她连眼泪也全都流尽了,只是呆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床单——染着血,污渍结成难看的棕色。向舒怀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伤害自己的。
她曾经恳求柳秀,离婚吧,离开他,然后我们一起逃走。可是她妈妈说,思虹,妈妈这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个完整的家——
向舒怀也曾经相信过那个谎言。
十二岁那天她放学回家,又一次看到她的继父在殴打她的生母。这一次男性beta打得很凶很凶,只怒吼着,将破碎的酒瓶用力砸向柳秀的头上,另一只手挥舞着菜刀,女人被掐着喉咙,身体似乎已不再起伏。\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沙发、水泥地、两人身上,到处、到处、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染得向舒怀的视线里也只有一片红色。
她那时已经不会哭了,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拾起被掀翻的茶几旁掉落在地的水果刀。
——然后捅穿了男人的后腰。
鲜血涌出。
后来的一切记忆,几乎全是模糊的。
她被生母推了一把,躲进那个有锁的房间。继父捂着伤口,暴怒地砍着房门要宰了她这个畜生,而她的生母安静地被丢在地上许久,才又一次扑上去、只如同真正的野兽般用牙齿和指甲与重伤的男人搏斗。
向舒怀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那是柳秀最后的舔犊之情?还是对她丈夫的憎恨和怨怼?
她是想着,一定要保护她的女儿,还是她已经忍了这样、这样久,可她的丈夫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她、好好过日子?
向舒怀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躲在房间里,在血腥蔓延的气味里颤抖着、直到晕过去,而隔壁的邻居报了警,警察来时已是晚上。
所有人都死了。而她被改换姓名,带回了向家,开始自己另一段厄运。
大概是因为白天时的经历,这样的一段记忆,就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梦里。
她梦到柳秀在尖叫,哀嚎着叫她原来那个名字,要向舒怀开门、打开门,救救她,别让她被自己的丈夫杀死。
而王兴在怒吼着,砍在门板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剧烈,每一声都仿佛砸进向舒怀的肋骨里。她听到夹杂在雷声中的哭泣和尖叫。
“思虹、思虹——!!”她的母亲在嚎哭着,“舒怀!向舒怀!!救我,救救我!救救妈妈——”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向舒怀满身冷汗、急促地喘息着。
她眼前发黑,心跳剧烈得几乎快昏厥过去,只感到一阵阵反胃感上涌。于是跌跌撞撞冲出卧室,跪在洗手间的马桶前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