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声沙哑的笑。
“笑我干嘛!我就是不懂啊。”
花祈夏对对方的笑声很不满意,赌气地说:“你好烦……我看要不你报猴子专业吧,以后当一只大猴子,我有空了就提着西瓜火龙果去山上看你。”
屋檐下挂起银亮的水线。
“我一吹口哨,你就嗷呜嗷呜荡着秋千荡过来,等你吃饱喝足了我再回去。”
花祈夏说着说着,自己就“嘿嘿嘿”笑起来,脸颊的软度还显得稚嫩,“你是一只猴子,花朗是一只大猴子哈哈哈哈哈……”
【好,那我就当一只猴子。.k¨a*n′s~h¨u+q+u′n?.¢c,o?m/】
“好!”
花祈夏甩甩发尾的水珠,“但是一会儿回去别告诉爸妈哦,不然他们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了。”两双运动鞋走过水洼,朝一条青石小巷的方向慢行。
【——其实,我想当一名律师。】
花祈夏捧着热奶茶转头:“律师?”
【嗯,我想证明自己想证明的事,保护你和爸妈。】
【将来爸妈再遇见职工内退,或者花源买卖的事,我就能帮他们看合同了——你还记得咱们巷子里卖茉莉花手串的赵奶奶吗?如果再看见她被儿子欺负,我就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用法律和正义来帮她一把。】
“原来当律师这么厉害!”
花祈夏很震撼,她遥遥望见了车笛花店的招牌,眼睛亮晶晶地侧过头:“那你不要当猴子了,你就当律师吧,哥哥,你这么聪明,我敢打赌你以后肯定是最厉害的律师!”
【嗯……】
雷声渐起,青黑色的地面被劲风刮过,草屑与碎纸被卷到空中,噪音越发响亮,在人脆弱的耳膜里一阵接一阵地鼓噪。
“你是律师,我就是你的粉丝。”
【好。】
“走啦走啦,把你的话告诉爸妈,他们肯定也会为你骄傲的。”
【好。】
“哥哥……你看店门口——怎么多了那么多穿西装的人?他们是谁啊?不像是来买花的,哈哈,倒像是来接人的。”
【……】
“哥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花祈夏茫然转头,她眼前好像被笼罩了一片雾白色的纱布,看不清身边人的影子,“你在哪儿?”
雨丝静谧地落下来,毫无保留地滴进她的发丝间:“哥哥?”
那把遮风挡雨的伞不知什么时候,从她头顶消失了,她孤独的倒影在路上铺开,耳边传来自己迷茫的喊声,伴随着风雨接连不断的嗡鸣——
嗡嗡——嗡嗡——
“哥哥……哥你去哪里了?不回家了吗……哥哥?”
嗡嗡。
嗡嗡——
【苞苞……苞苞……】
【苞苞。】
“苞苞,苞苞?”
“——!!”
花祈夏发出一声溺水者竭力沙哑地猛抽气声,猝然睁开了眼:“哥……”
肺部和心脏传来窒息般的涩疼,以至于她醒来后仍然大口喘息着,副驾驶的通风口徐徐吞吐着冷气,窗外的雨水大颗大颗砸落下来。
“苞苞,苞苞?你怎么了?!”
盛修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停在会所门口。
他迅速解开安全带,担忧惶恐地看着花祈夏,声音刻意压得轻缓:“苞苞?苞苞,看看哥哥,做噩梦了吗?”
窗外的马路对面飞驰而过几辆出租车,泥水西溅。
花祈夏发出一声接一声倒气似的喘息,“哈——哈——”
她失焦睁大的眼眸呆愣地看向前方,又在盛修一声接一声地唤名中,僵硬而迷茫地转过脖子,“哥哥……哥?”
认出了眉目温润的,盛修。
“嗯,怎么了苞苞?你的手机一首在响。”
花祈夏怔怔地看向腿上嗡声不断的手机。
盛修按开花祈夏的安全带,他右手轻轻抚摸上她湿汗沾满的脸,“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跟哥哥说,苞苞,没事了、没事了……”
他看着女孩眼皮都沁满水色的样子,抿起唇打开车门走下去,海边的风顷刻间就吹起他的衣服,盛修从车前绕过,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他肩头。
咔哒。
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外打开,汹涌的雨丝顷刻间就闯进来,沾湿了花祈夏的手腕。
会所外面的车辆因为这场暴雨而失了控,从海边赶回的游人不顾服务生指挥纷纷躲进会所里避雨,许多人叫了车,原本空旷的马路被各种私家车、网约车碾出一大片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