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合住嘴,身下的手攥紧床单,不动声色张嘴。
炖得软烂的米温度都恰到好处,正如印芸竹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
“好吃。”江梦合这话有讨好的意味,时不时觑着印芸竹。
“好吃就多吃点。”印芸竹回应,语气像哄小孩的长辈。
以前印璇不听话,她也会这样,因此在育儿方面颇有心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看江梦合吃到餍足时,舒服得眯起双眼,仿佛嘴里是什么山珍海味。
明明只是一碗米饭而已。
印芸竹捧着小碗,感觉自己莫名成了狗血小说里,冷脸洗内。裤的小白花女主。
“还要。”江梦合见碗中空空,用脸颊蹭她的手,企图吸引注意。
“装什么傻白甜。”印芸竹咕哝。
声音不大,恰好被对面听到。女人仔细思索了会儿,弯起双眼:“那有你甜吗?”
这话不像深思熟虑,更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两人皆是愣住。印芸竹红着脸去舀米饭,江梦合则坐在床头,不自在轻咳。
她想解释方才那话,并非是轻浮的调。戏,可话还没开口,房门再次被推开。
印璇炮仗似的,走到哪闹到哪儿,哒哒哒跑到床头,嘹亮喊了声:“江江!”
她的状态比贝嘉丽交代得还要好,压根不像看心理医生的萎靡状态。
紧随其后的,是单松月。仅仅两天没见,她看起来年长许多,双鬓已然染上几根银白。
这是江梦合第一次见到印芸竹的母亲,和大多数人的长辈差不多,慈祥又温柔。此刻,这个女人窘迫地揪住衣角,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陌生人表达感谢。
因此,哪怕一进门见两人亲昵地喂饭,也自然归结为好朋友之间的关照。
第64章
单松月的到来令两人始料未及,此时印璇已经扑到床边,扒着被单不肯松手,嘀嘀咕咕说些担心关切的话。她双眼肿。胀得像桃核,睁到最大显得几分滑稽。
“江江,你没事吧!”说完,小丫头准备去掀被褥,被印芸竹及时制止。
“伤口还没好全,不能乱动!”她低声呵斥,也只有在小孩面前,才会端出长辈的架势。
这声吓得小姑娘缩手,以为自己闯祸似的,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水。嫩的脸颊涨红,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有姐姐的影子。江梦合端详半天,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假如回到印芸竹小时候,对方必定比这还可爱。印璇性子活络跳脱,像只兔子左窜右跳,而印芸竹更文静内敛,绵羊似的乖乖缩好。
“没关系,医生说没有大碍。”她撑住上半身,准备坐起来招待。
即便在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面对单松月,江梦合难免生出紧张忐忑,生怕哪个细节做得不够到位,被对方记在心里扣了分。
“快躺下!”单松月牵着印璇,见状连忙阻止,“好孩子,伤还没好别乱动了昂。”
温热的掌心触碰背部,如同赋予安全感的港湾。就算对方平时苛责训斥印璇不少,讲话也是自己未察觉的慈祥柔和。
江梦合一时失神:“阿姨,让您担心了。”
不知这句在说自己,还是说黄双绑架印璇一事。她态度恭顺谦卑,身旁的印芸竹不由得多看两眼。
“别客气,哎哟多好的孩子……”单松月越看越满意,“嘉丽都和我说了,难为你这么多年过苦日子。”
贝嘉丽嘴上排斥江梦合,但又不想印芸竹夹在中间为难,一箩筐的好话没说少,完全把对方塑造成柔弱坚毅的小白花,激起单女士泛滥的母爱。
“你和芸芸是朋友,我一定让她多多关照你。”
“江江,等你病好了,要来我家做客哦。”印璇伸出手指戳她的掌心,黏糊糊说道。
两人早已将她看作救命恩人,江梦合与黄双之间的恩怨被摘得干干净净,印芸竹先前设想的情景完全是杞人忧天。
“对对对,要是芸芸有照顾不周到的,你同我说。”拘谨随着谈话深。入消散,单松月坐在床沿,抬头抚摸江梦合的发。
长直的黑发慵懒垂在胸。前,衬得肤色雪白。看不下去这样自来熟的亲昵行为,身旁的印芸竹尴尬道:“妈,江梦合还没好全呢,你让她一直坐着……”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说到后面底气不足。床上的女人轻瞥过去,弯起唇角:“芸芸照顾得很贴心,肯定是阿姨平时教得好。”
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