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几声奇怪难听的叫声。
檀如意对命太过轻视,走在小道上时,戚棠好奇:“如果有人因你而死,你是什么感觉?”
檀如意耸肩,理所当然道:“那是他的荣幸啊。”
戚棠一脸受教:“要是无辜之人呢?”
檀如意更坦荡:“那就更荣幸了,他若是与我无关,偏又因我丧命,那便是缘,缘是说不清的,天注定,要怪也要怪老天爷。”
戚棠若有所思点头。
虞洲有种姑娘被教坏的感觉。
戚棠咂摸了一下,缘是这种说法吗?
她抬头看看天。
檀如意难得体贴,戚棠看上去是个柔弱姑娘,她道:“看天色,不如先去厢房休息休息吧。”
竟然过去,也不过三个时辰。
天还未彻底大亮。
檀如意一脸义气:“我叫夜鹰帮你找人了,你相信他们,就算是个尸体,也能一块肉一块肉给你叼回来,叼个齐全。”
戚棠不好直说。
她想,那还是找不到比较好。
***
处理完琐事,檀如意裙摆飞扬,迈着小步子跑去找檀廖。
偌大一个宅院里,只剩三个人。
两个能说话的一时之间都在沉默,晏池如同影子一般。
虞洲静静凝视戚棠良久,久到戚棠有点僵硬。
她道:“檀如意没变成这样之前,过的很苦。”
戚棠道:“我知道了,我没打算掰她。”
她总是被夹在中间,被善或恶的人好心对待。
谁都可以指责伤害,唯独她不行。
虞洲道:“不是,我想你不要听她的。”
戚棠疑惑的投来一眼,她在灯火辉煌中实在绚烂夺目,只是清瘦很多,漂亮得仿佛一触就碎。
虞洲轻笑,语气坦然:“倘若有人因你而死,你至少为她稍稍难过一下吧。”
不用多肝肠寸断,不用哭成那个样子——
那些人离开死去时,她哭的太痛苦。
只要稍稍难过一下就好。
戚棠抿唇:“不用,不需要有人因我而死。”
她这样的命,再受不得如此。
话已至此,她转身准备进檀如意给她安排的屋子,却忽然顿住,想起一件事:“你有小刀吗?”
虞洲:“嗯?”
她从身上掏出一片断刀,色泽和断裂的花纹有些眼熟,戚棠想了一下,没想起来,纯粹当从前见过,毕竟她与虞洲朝夕相处过那么许久。
虞洲把刀片缠了一缠再交递给戚棠:“要做什么?”
戚棠拿着刀片,银光倒映在她脸上,看上去冷酷,似乎一夕成为心狠手辣的人。
她道:“让他自戕。”
她说的不走心,仿佛生死只是一件小事。
虞洲眸光静静凝住,看向记忆里本来应该一直无忧无虑的人。
戚棠在纠结,觉得该去找檀如意商量一下,毕竟是她捉到的人。
***
园内路弯弯绕绕,戚棠找到檀如意说明来意,檀如意盯着那片刀,问:“你竟然不想救他一命?”
这和她的外表可不相符。
戚棠才恍然大悟一般眨眨眼睛,她似乎全然忘了,除了死之外的选项,但是那样活着?
胡行会愿意吗?
檀如意无所谓道:“你去吧,反正除他之外还有许多的人。”
她并不是非要折磨胡行,换了谁都可以。
檀如意看看她的脸,那双漆黑的眼,一看就会心软:“不过你要是心软,或者是他非要活下去,记得替我剜了另一只眼睛。”
“你都不知道,为了防止那伤口长蛆生虫,我还要找草药糊呢,死了也好,换个新的!”
戚棠原本怕自己冒昧,毕竟她与檀如意才见不多时,现在看来檀如意甚至还很高兴。
再次推开柴房的门,吱呀声,年老的老者偏头,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一张从前见过的脸。
离开扶春……很久很久了,久到那些年月仿佛是错觉,弹指一挥间,分崩离析。
他半阖上眼,苍凉的往后仰倒,左右都碰不到墙。
戚棠还小的时候,胡行抱过,刚刚出生那会儿,不会说话,小小的一团,婴儿的眼睛格外漆黑,又圆又亮,盯着他,被逗逗就会笑。
稚子如此脆弱。
如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