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脊肉饼摊位前的顾客在慢慢变少，没多久就轮到了等在旁边的明灼。

老板笑吟吟地问她要不要辣，还有点走神的明灼差点没来得及回，“要要要，微辣就好。”

她从旁边走到摊位前，垂眸看阿姨把肉和菜包进刷了酱的饼里，轻呼一口气。

算了，还是不想了。

同情归同情，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连人家姑娘是谁都不知道。

背着书包拎着饼继续往前走，风吹动沿街的树影，明灼含着棒棒糖，百无聊赖地观察回家路上的一切。

红绿灯路口处衣着各异的行人，马路上过往的车辆，风牵起长发和灌木枝叶的痕迹，耳边响起的鸣笛和商贩的吆喝声……

她感受到冬夜的温度，是热的。

一时的沮丧，在感知到美好后就像嘴里含着的棒棒糖，一点点化开，最后被咬碎。

把纸棒扔进垃圾桶，明灼趁着绿灯还没开始倒计时迈步过斑马线，笑意清浅的眸子如雨后甘露般清透，又在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后顿住。

在犄角旮旯入口旁边被人拦住去路的短发女孩子，是蒋茹楠吗？

她微眯了眯眼，来不及多想便朝着对面跑去，书包上的挂坠被晃得轻声响。

穿过马路到达街对面，明灼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那群人一边观察情况。

小蒋周围站着三个男生，大概一米七八的个子，模样都很陌生不过可以推断出年纪不大最多是高中生，此时此刻他们三个，都盯着身量单薄抱着书包的小蒋看，笑容实在算不上友好。

继续走近，能听清其中一个男生开口说了些什么，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你弟弟欠我们钱，他说让你来还。如果今天还不了钱的话，那我们只好按照当初欠条上写的那样做了。”

“我没钱……”熟悉的清柔声线，因为恐惧和衣着单薄，蒋茹楠声音有点抖，“之前兼职的钱，都用来买补习资料了，我真的没钱。谁欠你们钱你们去找谁，再不让我走的话，我要报警了。”

“报警？”为首的男生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甚在意地笑起来，拍拍旁边小弟的肩膀让他把欠条拿出来。

“看看，”男生扬眉，捏着纸条边缘把内容展示给她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报个锤子警啊？”

离得太远光线太暗，纸条上的内容明灼什么都没看清，只明显感觉到小蒋情绪濒临崩溃，眼睛慢慢变红，声音也抖得更明显，“那你们，再给我点时间，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肯定把钱给你。”

“做什么梦呢，”为首的男生还没说话小弟先不乐意了，“这钱都借了有一个月了，当初说好一个月之内连本带利地把钱还完，你现在还找我们要一个月，玩儿呢？”

“操，真把我们哥几个当善人啊，拿钱爽完就翻脸不认账了？”

再往前走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明灼选了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待着，靠着路灯装模作样地低头看手机。

听完上面那句话之后她眉心蹙成“八”字，条件反射地西处观察寻找趁手的家伙事儿。

谁欠的钱这话跟谁说呗，就知道欺负女生是吧，没品的东西。

“可是我真的没钱……”蒋茹楠紧紧抱着书包，慢慢往后退，“你们去找蒋耀齐行嘛，或者我跟你们一起去找他，让他还钱。”

“家里每个星期都会给他生活费，他有钱的。”

“一个星期三百啊，”讨债大哥又开始讥讽地笑，“这钱吃饭确实也够用了，但蒋耀齐还上网抽烟喝酒呢，这么点儿，不够花。”

“你要是继续往后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啊，再说了，这小破巷子有你藏身的地儿嘛。”

他耐心在耗尽的边缘，“知道你家是开饭店的，给你十分钟回家拿钱，不然你们姐弟俩一起完蛋。”

他们给的路其实很简单，回去偷。

蒋茹楠不是听不明白，但这么做被家里发现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行，”她快哭了，“你们就不能去找他吗……”

“多少钱，”明灼终于忍不住开口，手藏在袖口里迈步走近那群人，“他欠你们多少钱？”

局外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三个男生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情绪有细微变化。

明灼的长相单单用“漂亮”来形容太过于单薄苍白。眼型甜媚眸子清亮，微弯的眉不必施粉黛己是最好的颜色，眉骨优越鼻梁小巧高挺，嘴唇不点自红似樱桃，偏幼态的脸型，整张脸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