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始至终未落在应靡身上。
他好似完全不在意应靡不是自己的儿子一事。
“啊,对了,”十音长老笑眯眯蹲下身,歪头戏谑眯眼,对秦癸扔下了最后一句足以毁灭他生存希冀的话。
“那日,你在弑杀我时,我对你说的话,也是假的。”
秦癸身躯猛地往上一挺,眼球凸出一个极致可怖的弧度,张大嘴巴,如一尾将死的鱼。
身躯呈现一个弧度极大的拱形,他似乎想大喘几口气。
但他喘不出来,只能僵直着身体,张大着嘴巴,定在了那儿。
直至,身体彻底僵硬。
身躯一道道裂口越来越大,秦癸用还算完好的眼睛望着天际。
那双眼睛里,他们终于看出了来自秦癸最真实的情绪。
渴望!
是无边无际的渴望。
是卑微哀怜的渴望。
是一只被主人遗弃,濒死前想再见一眼自己的主人的卑微哀求。
他不在意自己的死亡了。
不在意生前被这伙人骗了一遍又一遍了。
他还是想再见一眼那个人。
他等啊等,等啊等……
他的身躯,被裂成一块块,散落在地面。
眼球从四分五裂的头颅滚落。
咕噜噜滚了好几圈。
最终,还是向着天际的方向。
哧~
最后一缕混沌息消散在世间。
最后一只混沌灵,终于彻底死亡。
但那只眼球,却还像活着一般,哀求看着天际。
应靡走了过去,踩碎了那颗眼球。
吱!
腥臭味四散。
应靡捂住鼻头,嫌弃挥了挥手。
“真恶心!”他翻了个白眼。
“但是,我偏要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
应靡抬起靴子,嫌弃在地面磨了磨。
做完这一切,应靡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看的并不是天际的方向。
他看向了灵界。
他母亲所在之处。
他清理掉了母亲最后的污点。
母亲应当也很开心的吧。
应靡笑眯眯看了许久,终于望向了他的伙伴们。
“嘿!我跟你们说!我现在是……”
绛温柔缓慢打断应靡:“我刚才是骗秦癸的。”
应靡:“?”
“你真是他女儿?”
应靡惊骇后退一步,捂住胸口,娇弱的扶树摇头:“哎呀~怎么会这样呢?”
“神女,你也太可怜了……”
“不……”神女悲悯望着他:“我的意思是,你确实是他的儿子。”
应靡一动不动。
几秒后,在原地碎成了一片片。
应靡又开始哭着嚎叫,cos起了一只悲伤的猴子。
这种大悲大喜又大悲的起起落落的打击,让应靡在cos完猴子后,挖坑打算埋自己了。
众人啧啧摇头。
“真可怜啊!好像一条狗!”
“别这样说,他已经很可怜了。我要是他我现在都伤心的打算搞基了。”
“可怜的应靡,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啧啧啧,我有应靡的储物袋口令,你们要捐点吗?”
“姜问,你拿的是你自己的储物袋,别以为我没看到。”
“你们不要这样对应靡好不好?他是自己想拥有这样的身世的吗?你们用这样刻薄冰冷的语言伤害他,难道他就不会痛吗?长得丑还搞基,是他的错吗?”
“难道你就放过他了吗?”
应靡没有被放过。
应靡哭的昏天暗地,甚至打算用姜问的腿勒死他自己。
被白倾予一个大嘴巴子抽的牙龈出血,哭的更大声了。
“真好啊,”姜问仰望天际。
真好,终于除掉了秦癸。
“是啊,真好,”绛温柔望着姜问:“绛帮到了你,绛很开心。”
四年前姜问在策划这一场针对灭杀秦癸的计策时,无论如何算,都少了五成的成功率。
姜问几人愁的内讧都少了几顿。
但,那一日,绛自天际落了下来。
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躲过华禅的监视,偷偷来到姜问几人身旁,说她想帮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