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了眼中的汪汪泪水。
帝江曦拍了拍小女孩梳着可爱辫子的脑袋。她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坐在泥巴里,抬着头望着孔雀王的军队。她很幸运,也有人拉了她一把。“慢点走啊,否则一眨眼,你就要长大了。”她的眼神中含着微微的酸涩。小女孩歪着头,看着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大姐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接过布偶,似乎连膝盖的擦伤都忘了疼。从前龙门夫人常带帝江曦去的食铺不见了。有街坊谈论,老板娘的几个孩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这几年应征的新兵,没有经过多年的军阵锻炼,很快就变成了战场上的余灰。大街上的年轻男人成了稀有人种。无论是寻常人家的男丁,还是大家族的公子,有力气有抱负的人们都去了南方。每天夜里,这城里机杼声与笛声丝竹交织,多少黯然与思念徘徊。“今年春天的灯节也取消了吧?”龙宫盏和屋檐下避雨的路人攀谈。国艳带酒,天香染袂,和帝江曦烧灯续昼、衣锦夜行的日子,龙宫盏当然梦想过,却从未真正实现。“已经七年,龙门川都没有挂过花灯了。”路人叹气,“没办法,现在是战争年代嘛......都回不到从前喽。”“我那五岁的女儿,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那花灯。生错了时代。实在是太悲哀了!”“边塞很多小城,男丁都死绝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城。”“莽荒和龙族之间的战争,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我们老百姓啊。”开了话茬之后,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龙宫盏与帝江曦默不作声地离开,天幕下的阴影仿佛更加浓重了。一路上的这些风言风语,都是人心的见证。九个年头,人们不复开始应劫时的激情,随着战争的伤痕越来越深,他们发现,自己原来失去了那么多。常去的小店停业了,旧时的好友失联了,南方的家书断绝了,曾经的热闹消散了。哪怕再辉煌的胜利,也无法冲淡这叠加在一起的悲哀。“我不喜欢战争。”帝江曦挽着龙宫盏的手臂。这是武神永远不会对外人说的真心话。“我也不喜欢。”龙宫盏道,“但在付出牺牲,和永远灭亡之间,我们是别无选择的。这不是一场......能够妥协的战争。”一路向南,南荒关的高墙如同天地的边界。被保护在其后的很多人,或许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来自墙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