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自幼研习《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以风水堪舆的角度观察环境，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敏锐力。

他在认真观察天空云气流动时，也发现了异样。

按理来说，云气流动应当成为一个整体，有统一的规律。

但胡八一发现，以陈玄所站的位置为界限，两边的云气流动却毫不相干，生生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自然而然，这是因为其中一部分是源自于鬼母大脑记忆的投影，并非真实的世界。

“老陈，你是怎么发现的？”

胡八一开口提问，他倒不是自傲，而是本着学习的心态。

在他想来，陈玄能够发现界限，肯定也是有自己独特的观察方式。

但面对提问，陈玄的回答却显得格外平静。

“昨天经过这里的时候，天色己经黯淡下来了，所以我没有注意。”

胡八一内心激颤，陈玄的话听起来很平淡，但只要反过来一想，就能理解其中给人带来的震撼。

事实上，陈玄并不需要特意观察，他昨天之所以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因为当时己经天黑了，而且当时着急赶路，所以陈玄忽略了这一点。

简单来说，但凡当时天没黑那么快，陈玄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世界间的界限。

“我只是首觉比较准而己。”

陈玄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低眉垂首将目光投向了下方水面。

到了这个位置，地下河己经快到了尽头，其实可以称之为湖泊。

此时没有了斑纹蛟和鱼王的争斗，水面上己经恢复了平静，河水也变得清澈了许多，能看到湖里大量白胡子鱼在游动。

除此之外，在更深处，还能看到大量的风蚀岩洞。

陈玄早就盯上了这些水下岩洞，沉声开口：

“你们仔细看看，水下的洞穴，是不是和恶罗海城中的结构很像？”

雪梨被陈玄一语惊醒，瞪大了双眼急声道：

“没错！”

“真正的恶罗海城，就在水下！”

胡八一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立马接上话道：

“虚数空间源自于鬼母大脑中的记忆，但即便是虚假的世界，恶罗海城的样貌也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湖底样貌，其实是恶罗海城的最高处！”

说到这里，胡八一又生出疑惑：

“可是为何两座‘恶罗海城’的海拔位置相差那么大？”

陈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刻意引导胡八一和雪梨后，便耐心解答：

“鬼母记忆中的恶罗海城，是她生前看到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恶罗海城还没有沉入水下。”

“而恶罗海城之所以下沉，我觉得有可能是人为导致的。”

“魔国崇拜深渊和洞穴，我们之前见过的神殿和祭台也是向着地下的走向。”

“我猜测，在鬼母死后，魔国人还在继续向下挖掘。”

“但这种无休止向下挖掘的活动，最终肯定会招来祸患。”

胡八一和雪梨豁然开朗，无论多么坚固的建筑，只要不断挖掘根基，那么总有一天是会倒下的。

现代人无法理解古代人的思维，尤其是魔国这种本有拥有特立独行的信仰。

对他们而言，不断向下挖掘，是源于对深渊的信仰崇拜，但从现代人眼光来看，其实是在自掘坟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恶罗海城的人并不是突然消失了，而是有可能随着恶罗海城一起沉入了地下。”

雪梨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

“在铁棒喇嘛吟唱的诗歌中，关于恶罗海城还有一个传说。”

“据说，恶罗海城的居民并没有死亡，而是全部变成了白色的鱼。”

此时此刻，传说与现实得到了印证。

就在陈玄他们脚下，数不尽的白胡子鱼正在湖水中游动。

不过陈玄却否定了这个传说，沉声道：

“人变成鱼，绝对是无稽之谈。”

“我更愿意相信，是恶罗海城的居民死于那场巨大的事故，死后他们的尸体被湖里的鱼给吃掉了。”

“不过，或许宿命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眼见胡八一和雪梨面露不解，陈玄继续开口道：

“不管是居民变成了鱼，还是尸体被白胡子鱼吞吃，它们都在继续守护着恶罗海。”

雪梨立马想起了昨天见过的鱼阵，皱眉道：

“我好像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昨天白胡子鱼对抗的，不是那两条斑纹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