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想要提出牦牛‘是死是活’的时候，就己经引出了这个看似无解的问题。

陈玄在深思过后，突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我观看过以前在菜市口被斩首的罪犯，即便是身首异处，但犯人却不会立刻死亡。”

王胖子没跟上陈玄的思维，只停留在话语表层。

“老陈，你胡吹呢吧？”

“咱都迈进新时代多少年了，哪儿还有斩首这一说法？”

胡八一摆手打断了王胖子，开口反问陈玄：

“我也听老辈人说过，以前犯人在人头落地的时候，有些还会流泪，甚至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还能得到回应。”

“但这种情况，跟现在这头牛的情况没多大关联吧，毕竟这颗牛头可能己经被挂上去几千年了。”

陈玄语气淡漠，但反驳的意图很干脆。

“如果，恶罗海城中没有时间这一概念呢？”

“无论人还是牛，如果在被斩首后都不会马上死去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在被斩首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它还是活着的。”

“如果再加上一条逻辑，恶罗海城中没有时间这一说法，或者是在牛头被切割下来的一瞬间，这里的时间停滞了呢？”

陈玄的话无异于天方夜谭，但胡八一苦思许久，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俗话说眼见为实，他们不仅亲眼见到了不生不死的牦牛，甚至还吃下了一大锅的炖牛肉。

而且除了陈玄的思维逻辑，目前找不出任何可以对这头牛的合理解释。

沉思许久，胡八一不得不暂时认同了陈玄的想法。

“老陈，我们还是需要找到证据，证明恶罗海城中的时间己经停滞了。”

陈玄微微眯起眸子，轻声叹气：

“恶罗海城的现状，不能算作证据吗?”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误区，总想着一座古城池如何做到历经数千年而纹丝不变。”

“可是换个思路的话，它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岁月，而是在数千年前的那个夜晚，甚至是精确到某一个瞬间，时间的流逝噶然停滞了呢？”

胡八一内心陷入纠结，他一方面觉得出陈玄这会儿过于偏执，甚至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但另一方面，胡八一又认为陈玄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

藏区流传数千年的传说，恶罗海城的诅咒，难道就是停滞的时间？

“不对，恶罗海城里的人呢？”

胡八一突然抓住了这个关键点，不自觉加快了语速：

“我们的确己经看到，恶罗海城中的一切都是几千年前的样子，就算我可以接受它的时间停滞了，但是城中原本的居民，又去了哪儿？”

陈玄看着胡八一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但也只能冷漠的回应：

“这不正是我们目前要追查的真相吗？”

“或许恶罗海城的诅咒，不仅只针对时间，还有城中的原住民。”

陈玄也是第一次来到恶罗海城，即便他曾经与精绝女王，甚至和蛇神都有过接触，但对于这些没有被提及过的古遗迹，更多的还是只有猜测。

争论讨论过后，二人兀自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王胖子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平静。

“二位爷，要不咱先撤出去咋样?”

“头顶上这么大一颗牦牛脑袋，还特么老是嗷嗷叫唤 ，胖爷我真顶不住了。”

除了这只被分解开的巨大牦牛，整个屠宰室中也再没有其他值得查看的东西，三人便现行离开了洞屋。

夜风微冷，瞩目远眺，整座城中依然是灯火璀璨，也依然笼罩着一层薄雾。

当陈玄他们往回走的时候，身后依然不时传来牦牛的叫声。

这一次他们实实在在认识到了，不一定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适应变成习惯。

比如现在，即便己经听了大半夜的牛叫，但每次传到耳中，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带着压抑的情绪，三人回到宿居的洞屋，一进门就感觉到热腾腾的。

除了还在燃烧的炉灶以及残存空气中的炖牛肉香气，现在更重的还是众人身上汗渍水渍遗留下的酸臭。

多种味道杂糅组合，让胡八一一进门就差点儿吐了出来。

但只有他清楚，让他干呕的最重要原因，是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己经只剩下骨头和肉汤的石锅。

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些，胡八一眼前就会浮现那颗倒吊的牛头。

紧接着，他又会忍不住去猜想，他们这些人吃下的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