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会为此,愁眉不展之时。
府门外,突然传来急促但却不失稳健的脚步声。
闻声,钟会的思绪,被陡然打断。此刻,他下意识的朝着门外望去。但见一道倍感熟悉的身影,己经走到了门口。
“参见仆射大人。”
“哦,伯玉,此番你来的正好。”
眼看卫瓘前来,原本一脸惆怅的钟会,立即喜笑颜开。
毕竟卫瓘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河东郡豪门,昔日曹魏尚书卫觊之子。卫觊死后,便继承了家主。在曹魏整个河东郡,卫家可是享誉盛名的存在。
说是跺跺脚,当地就颤三颤,似乎也绝不为过。
此番,钟会响应司马家的号召,聚众在国都洛阳发动政变。
本在河东郡的卫瓘听闻消息,立即率众积极响应。如今他说服当地各大豪门,此番前来就是要向钟会传达喜讯。
闻听奏报,钟会大喜过望。
似如此,洛阳北方,等同于稳定。莫说身在并州的王凌,不一定会响应夏侯玄率军前来救援。即便真的来了,势必也要先破河东郡才能抵达洛阳。
此刻,钟会的心,算是更稳了。
然而南部宛城一线的羊祜,仍旧还是他最为担心的存在。
眼看卫瓘到来,钟会也没有瞒着。便将心中担忧,向同样年轻的卫瓘,悉数做出了说明。
听完诉说,卫瓘手捻短髯。
稍稍沉默一会儿,不觉面露嗔笑。
“我当何等危机困顿仆射,不想竟是这等小事。殊不知,今仆射占据洛阳,手握百官以及天子太后銮舆。更有懿旨傍于身边左右,何惧那区区夏侯玄。纵然羊祜手握重兵,驻守宛城。然而相隔彼此八百里之地,试问他又岂知朝中诸事之详细。更兼所辖兵马防御蜀汉,纵使魏蜀今己结盟。可荆州襄樊之兵,仍旧不可小觑。故而我料那羊祜纵然有心,亦不敢轻举而动。”
“嗯……”
闻言,钟会面露沉吟。
他思隼少时,不觉点了点头。再度抬头看向卫瓘,嘴角己经勾勒起一抹浅然但却勉强的笑容。
“伯玉所言,的确句句在理。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使羊祜感念夏侯玄多年提携之恩,当真来救。届时我措手不及,麾下军马羸弱,又当何以对敌?”
“哈哈哈哈。”
听闻此言,卫瓘不觉大笑。
下一刻,他眸子肃然,透出坚定。
“若仆射大人当真不放心,不如也效法那夏侯玄,派遣使者下书送达那羊祜麾下。只不过,相比于夏侯玄那边的丞相命令。仆射大人大可借助天子诏书,予以降旨。使那羊祜纵感其恩,亦迫于皇权,不敢造次。借他犹疑之际,仆射可立发一军,前往颍川。以此联合当地士家,速除叛逆。只要夏侯玄授首,羊祜纵然想救,亦不及也。”
“极是。”
顷刻,钟会大彻大悟。
决然起身之间,突然又不觉眸子一沉。
“伯玉此言虽好,可单凭天子一封诏书下达,我恐还是不能屈服那羊祜。此番往走宛城的使者,亦不可谓不够关键。我若就此轻托他人,实不放心。却不知,伯玉可否屈赴一遭。”
“仆射既有恩命,卫瓘安敢不效死命。今番愿此一行,定阻那羊祜北上来援。”
“好。”
闻言,钟会大喜。
至此再无疑虑,立即假天子诏命。令卫瓘为使,速往宛城。
时值此时,率军屯驻宛城一线的羊祜,果然率先收到了夏侯玄这边的书信。
闻听钟会变节,年轻的羊祜大惊失色。
此刻,麾下诸将,无不义愤填膺。
纷纷上谏,欲北上平定叛乱。见此,羊祜皆厉声喝止。
“尔等众人,用心虽好,却莫要轻举冒进。今朝中突然发生如此变故,究竟谁是谁非。我宛城相距洛阳足有八百里之地,试问我们又岂能悉数尽知?”
“这……”
闻言,诸将脸色怅然。
下一刻,竟也不觉彼此面面相觑。
稍稍冷静,立即有人站出,向羊祜拱手作揖。
“但以将军之意,莫非不救么?”
“我并没有这么说。”
羊祜蹙眉,立即予以否认。
下一刻,他眼眸坚毅,语气肃然。
“只不过,凡事要弄清楚轻重以及事实。如今事实,我们极难查清。然而轻重怎样,你们莫非不知?我军奉命驻守宛城一线,到底目的为何。我若率军倾出,襄樊蜀军倘来突袭,我军又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