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步阐不是傻子。
如今陆抗率领数万吴军,突然抵达自己管辖的江夏西陵城。就算陆抗是吴帝孙权亲封的三军统帅,但按照流程。陆抗率军抵达自己所辖境内,自己也有提前获悉的知情权。
反观如今,步阐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听说。
“将军,我们要不要开城迎接。”
“先不忙,待我问清,再做打算不迟。”
面对身边部将的询问,步阐表现得极为冷静。
此刻,他站在高耸的城楼山。
面对城关之下数以万计的吴军,当即高声呼喊,令身为主帅的陆抗出来答话。
听到他如此说,陆抗麾下诸将,神色各异。
眼下,偏将军左奕,勒动战马来到陆抗的身边。
“大都督,如今罪证在手,我们要不要就趁此时便对西陵城发起主动进攻。”
“不可。”
闻言,陆抗一摆手,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毕竟他很清楚,西陵城作为荆州江夏郡的治所。纵然城郭的坚固无法比及襄樊,但也绝对不容易攻破。况且,他率军一路赶来。纵然抢占先机,但人马此时皆己疲惫。
时值此时,一旦对西陵贸然发起进攻,势必损伤极大。
攻不攻得下城池,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自己的军队,是用来对抗蜀汉,而不是用于自相残杀。
即便城池攻下,生擒步阐。
手中书信,也足以证明他的通敌卖国之罪。可一旦蜀汉援兵之后杀到,自己又当如何论处。
故而如今的陆抗,作为三军统帅,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事。
“听我号令,全军勿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轻易对西陵动武。”
“诺。”
闻言,左奕不敢在说什么。
反观陆抗,调整情绪,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面对步阐的呼唤,他单人独骑纵马走到大军的最前面。面对城关上的步阐,恭敬般的抱拳拱手。
“步阐兄弟,久违了。”
简单一个称呼,当即拉近了与步阐之间的距离。
闻言,步阐下意识的眉头松缓。
毕竟若换做别人,这一声兄弟可能叫得有些虚情假意。可陆抗作为陆逊的儿子,两家从父辈就颇为交好。如今他称呼自己为兄弟,属实也算合情合理。
如今又见陆抗满面春风,毫无半点违和。
原本戒心极重的步阐,也不觉慢慢放下了该有的警戒。
“抗弟,此番率军何来?愚兄早就听说,你被陛下册封成为了大都督。如今蜀国霸占我荆南西郡之地,你既奉旨出征,不去前线却突然来此作甚?”
“唉!”
闻言,陆抗一声苦叹。
“兄长不知,愚弟此番也是临时改道。只因沿途偶遇风暴,军中粮草转运不足。故而短时间内,筹备实在不齐。恐率军轻去,反遭蜀军算计,这才改道西陵,稍作休整停拔。等待后方粮草转运齐备,再举征程南郡之路。”
“这样啊……”
闻言,步阐数年须髯。
不得不说,这话陆抗倒是说得没错。毕竟近来几日,天气的确不好。尤其到了南方,遭遇风暴,基本算是常事。
然而即便如此,步阐仍旧不能对陆抗全然放下戒心。
他思隼少时,目光转动。当即面露苦笑,对陆抗抱拳拱手。
“抗弟,照理说,你我两家素来和睦。弟今遇到难处,愚兄本该相助。奈何今年江夏收成,也不甚好。加之愚兄身兼守城大任,实在不敢以私废公。”
“哦,不不不。”
见此,陆抗急忙摆手。
“兄长,属实误会愚弟了。粮草转运诸事,弟己通知后方。况今大战在即,弟也没有为难兄长的意思。今番率军到来,只为借此谋得城外一席歇兵之地而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只是歇兵么?”
“是。”陆抗依旧满面春风:“弟不想为难兄长,只想在城外安下营寨,稍作停歇。朔日之后,等待后方粮草转运完毕,即可起行。兄无需开城,只许弟麾下军马各部,城外停歇便可。”
“这样啊。”
闻言,步阐彻底放心了。
毕竟只是停歇,连自己开城都不用。而且看陆抗的样子,的确也真的是遇到了麻烦所致。
想到步陆两家素来和睦,自己要是这点人情都不给,未免太过。
“也罢,似如此,抗弟请自便。”
“多谢兄长。”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