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典刑,岂能由一武将擅行生杀予夺?
此例一开,天下藩镇武将纷纷效仿,视中枢如无物,则国将不国!
永徽帝抬头看向太子,沉声道: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太子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许川这是居功自傲,父皇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削一削他的锐气。?m·a!l,i′x\s~w!.?c?o~m?”
“可以罚俸一年,令其回京闭门思过,没有父皇您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入。”
“另外其上奏让降将魏无忌担任青州指挥使一事也可驳回,改换窦纶接任青州指挥使。”
“如此一来便能好好敲打一下他,让他好好想一想如今这大乾到底是谁在做主!”
永徽帝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办吧。”
太子应了一声,便准备告辞离去。
但就在这时,李德全走进来说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求见。”
永徽帝与太子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奇怪。
“宣!”
云阳公主款步而入,一身素雅宫装,气度雍容华贵,眉眼间是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智慧。
她目光扫过太子以及永徽帝,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云阳参见父皇。”
云阳公主微微福身,声音平和清越。
永徽帝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云阳,你来所为何事?”
云阳公主在捷报传入京都的同时便收到了许琅的密信,知道大事不妙,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看了一眼太子,随后说道:“父皇,想必青州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
“不知父皇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永徽帝并没有隐瞒,将刚才与太子二人商议的结果讲了出来。
云阳公主微微皱眉,“父皇,许川行事或有操切之处,然其心可鉴。”
“青州乃顾逆老巢,盘根错节,附逆者众,若不施以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宵小?何以彻底铲除叛乱根基?”
“那些被杀的官员士绅,密报上所言无辜,可查实否?焉知其中没有顾逆死党,没有借机鱼肉百姓、为虎作伥之徒?”
“许川此举虽有酷烈之嫌,却是为朝廷永绝后患,为青州百姓扫清积弊。”
她语调舒缓,条理清晰,“至于许琅奏请擢升降将魏无忌为指挥使一事,此人熟悉青州,且在平叛中立下大功,由他辅佐新任官员,正可稳定地方。”
“若因一时酷烈便寒了功臣之心,削了平叛大将之权,岂非令前线将士齿冷?令天下忠臣义士寒心?
“此消彼长,才是真正动摇国本!”
听完云阳公主的话,永徽帝的眉头微微皱起,觉得不无道理。
一旁的太子见状,立刻反驳:“云阳此言差矣,魏无忌乃降将,其心叵测!”
“许川奏请由降将担任青州指挥使,执掌一州兵权,此议万万不可,乃养虎为患!”
“窦将军忠心耿耿,久历战阵,由他坐镇青州方为稳妥!”
“窦纶?”
云阳公主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峭弧度,目光转向永徽帝,“窦将军确是良将,然其久在京营,于青州风物、叛后情势,远不及魏无忌熟悉。”
“且青州新定,首要在于安抚、在于恢复,而非再起刀兵,魏无忌熟悉地理民情,更兼许琅担保,用之可事半功倍。”
她话锋一转,声音微沉,“况且青州一直是重要的战马来源地,关乎我大乾骑兵根本。”
“魏无忌本就是骑兵统帅,由他负责马场建设最为稳妥不过。”
永徽帝看着云阳公主与太子两人针锋相对,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偏偏两人说的都还挺有道理。
一时间,他也陷入了纠结当中。
殿内当即陷入沉寂当中,气氛很是浓重。
“父皇!”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乐瑶公主捧着一盅参汤,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仿佛没察觉到殿内诡异的气氛一般。
永徽帝一愣,“瑶儿,你怎么来了?”
“儿臣亲手炖了参汤,给父皇和皇兄、皇姐暖暖身子。”
乐瑶公主天真烂漫地将汤盅放在案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永徽帝身上,带着女儿家的娇憨。
“父皇脸色怎么不太好,可是为君青州的事烦心?”
她甜甜地笑道。”我家夫君打了胜仗,父皇该高兴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