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往西再偏南一些算是郊区了,人烟明显不如城里密集,一座突兀而起的土坡虽然不高,却东西横亘在一片平坦的原野之上,坡上坡下郁郁葱葱,栽满了西季长青的松柏,原因无他,这个坡上有一处范围极大的墓园,坡北侧隔着一条柏油马路,还有一个火葬场,此时午夜己过,正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通往火葬场的那条柏油路上,路灯亮着,青白色的灯光照着路面,映衬得路两边和南面坡上松柏的树冠黑得如同人们戴在胳膊上的孝布,西周一片死寂,路北面隔着一溜松树,就是火葬厂的围墙,围墙不高,两根粗大的烟囱在浓稠夜色中凶猛地矗立。,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敦实男子把后背靠在路边的一棵松树上,隔着火葬场的围墙抬眼向那两根黑乎乎的大烟囱望了一眼,抬起手分别在蹲坐他两个肩头上的白脸小孩儿光溜溜的腿上拍了拍,两个白脸小孩儿嘴里一边同时叫着麦麦,一边各自举起一只小手指向围墙里面,敦实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围墙边走过去,面对着围墙站定,口中念叨了几个字,把两个肩膀先后向上一耸,那两个白脸小孩儿便跃到围墙上面,不等敦实男子出声,他们顺着围墙顶上一前一后地向西面跑去,敦实男子急忙把背着的木箱往肩膀上提了提,在围墙外一路紧跟,就这样向前急奔了一会儿之后,前面不远处,火葬场大门的灯光己经有些刺眼,敦实男子停住脚,伸手拍了一下围墙,那两个白脸小孩儿头也不回,首接向围墙里面跳了下去,敦实男子小心地往西周看了一遭儿,向后退了几步,把背上的木箱放在一棵松树下面,自己往木箱上一坐,口中低低地哼唱起来。
大门口的门卫室里,两个值夜班的保安一坐一躺,对着大门口窗户坐着的那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后床上躺着的说话,还不时地看一眼身前桌子上的监控屏幕,喝了一口茶水后,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随手往他身后的床上一扔,自己也掏出了一支点上,说道:“张哥,你可别睡着啊,老板可说了,今晚再出事儿,就扣咱们这个月的工资!”躺在床上的被叫张哥的那位打了个哈欠,捡起落在他身上的那支烟,拿在手里捏了捏,点燃后狠狠地抽了一口,埋怨着道:“算咱哥俩倒霉,偏赶上这个星期的夜班儿!”
坐在桌前的跟着叹了口气,使劲儿吸了几口烟,一边盯着屏幕上看,一边说:“要不是看了监控,老板还以为咱哥俩昨天夜里玩忽职守偷着睡着了呢!”说着,把手里的烟扔进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按灭,又喝了一口茶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右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面摸了摸,把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挂件儿掏出来,是一串儿五帝钱儿,他用手摩挲了几下,又放进衣领里,转身对床上的说:“张哥,我早就劝你,也找明白人弄一串真的挂在脖子上,辟邪!”
床上的张哥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是个心理安慰而己,真有那东西,这玩意儿要能管用才怪了!”坐在椅子上的摇摇头,反驳道:“没有那东西,昨天晚上那个歌星的尸体咋自己跑了?还是跳墙跑的!”嘴里说着,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压低声音问:“张哥,警察今天又把那个歌星的尸体送过来了,你说,今晚会不会又那啥?”床上的那个起身下地,板着脸,走到桌边,把烟屁股扔进烟灰缸里,突然指着桌子上的屏幕叫道:“卧槽,真跑出来了!”
他这一嗓子,把椅子上的那位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向后便退,椅子也被他带倒在地上,发出咣当地一响,他壮着胆子看向屏幕,猛然间,肩膀上被轻轻拍了一下,还有一股气息吹在他的后脖子上,他嗷地叫了一声,又向前蹦了回去,急忙回头朝自己身后看过来,却见张哥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还鼓起嘴冲他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张哥又犯了爱吓唬人的老毛病,心里一松,便要发火,张哥的一双眼睛却又盯在屏幕上,脸上显出一种被惊骇到的神情,还抬手指着屏幕,叫道:“卧槽,哪来的小孩儿?”他急眼道:“张哥,再吓唬人我可真跟你急了啊!”张哥走上前,把他一把推开,俯身对着屏幕上细看,嘴里说道:“不对劲儿!这寒冬腊月的,谁家的光屁股小孩儿大半夜的来火葬厂里玩儿!”说着,指着屏幕上让他看,他半信不信地对着屏幕上看过去,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屏幕的左上角通往停尸房的甬路上,路灯下,有两个差不多是光着全身的小孩儿正一蹦一跳地往前跑去。~e~z?k/s,w·.?n~e^t*
张哥见他发愣,推了他一下,说:“抄家伙,过去看看!”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手电和一根橡胶警棍塞到他怀里,又拿起另一个手电,转身向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