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猛地一下推开,阳光刺眼,照在木颜晴惨白的脸上。`1.5\1′x_s.w\.,c,o~m?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将一碗饭菜放在了地上,连双筷子都没有留下,便转身离开了,走时也并没有关门。
木颜晴看了一眼自己用指甲在椅子腿上画的正字,知道今日是七月十九,自己已经被关了八日了。
不由长叹一口气,匍匐着向那碗饭菜爬了过去,带动着左脚上的镣铐一阵响动。
从黑暗处爬进阳光里,木颜晴的鼻息间闻见了熟悉的桂花香气。
顾桓祎一身白衣,坐在桂花树下品茗,朝趴在地上的木颜晴招了招手,“饭菜可还吃的习惯?
木颜晴没答话,用手抓着碗中的饭菜吃了起来。
从她接到命令要带人在苍若寺外假装刺客时,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顾桓祁膝下两子尚且年幼,自己趁机将顾桓祁杀了,顾桓祎便能上位称王,而大庆必将大乱。
木颜晴再趁乱救出木颜震,回到茕挞后带兵一举攻入大庆。即便不能灭了庆国,也可重创,掠得三四座城池。
可惜,自己没杀了顾桓祁,计谋也被顾桓祎识破了。
顾桓祎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杯热茶,将茶水放在鼻息间轻嗅,清茶香气和桂花香气混在一块,使人心下觉得安宁,“本王知道绳子捆不住你,特意给你用的着镣铐,又担心你会用筷子解开镣铐,所以只能委屈你,用手抓着吃饭了。.k·a¨n¢s·h¨u_j*u+n/.*n+e?t\”
木颜晴不屑地冷笑一声,“诚王爷是早就为我备下了这些?你带我回来时,就没想过真的让我成为成怀瑾吧?”
“又是美人计、又是以诚相待的,你的招数的确不少,本王差点就真的信了你了,”顾桓祎摩挲着手中茶杯,浅浅摇头,“你若是听话,真心合作,本王也不想多个敌人,可是你偏偏不肯听话,本王也没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
木颜晴看向身披金色日光的顾桓祎,“成王败寇,我输了,便认了。诚王爷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拿我取乐吗?”
一缕缕微风将枝头上细小的桂花吹落在顾桓祎的肩头,顾桓祎迎着阳光笑了,朝木颜晴道:“自然不是,本王稍后还得入宫去呢。你可知,皇上是为什么传本王入宫?”
木颜晴手上一滞,沾着油水的米饭从指缝中滑落,今日诚王身边不见思远,莫不是带兵出征了,大庆又要打仗了?若顾桓祎要带兵出征,那自己离开诚王府的机会也就来了。
顾桓祎见木颜晴的眼珠不停转动,知道这人的心思,呷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幽幽道:“茕挞按例向大庆进贡,半路却遭了山匪,贡品被劫。皇上原本体恤茕挞不易,才刚经了战事,又丢了贡品,想要就此作罢,明年再进贡便是了。
“可是谁知,那被劫的贡品,夜里竟被送回了茕挞去。原来是你们的新主木颜霁出尔反尔,假借山贼之名,做了这么一出戏。?w_a~n,b!e?n`g_o^.?c/o~m*若你是我那皇兄,你会如何?”
木颜晴将手中饭碗放下,拖着镣铐挪腾了一步,“不可能,你们皇帝囚了木颜震,木颜霁自然求之不得,如今的他巴不得木颜震死在你们大庆,他才能稳稳当当地做好他的茕挞之主,又怎么会有胆子将贡品劫回去。”
顾桓祎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头上,玩味地笑了,“是啊,木颜霁自然不会。”
木颜晴瞳孔颤抖着,沉下脸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桓祎,他坐在阳光下,身上拢着一层暖光。可木颜晴却打了个寒战,觉着自己似身在冰窟一般,沾满油脂的手指着顾桓祎,“是你?你是找了山贼,劫了贡品,送回了茕挞。”
顾桓祎朝木颜晴笑了,“不笨。”
木颜晴只觉得毛骨悚然,腹部一阵绞痛,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以为自己能拿捏顾桓祎呢。
他的心似乎筑着高高的围墙,根本走不进去。
他甚至没有弱点和爱好,金钱,美色,诚心,都动摇不了他,也无法麻痹他。
他的眼里只有皇位。
顾桓祎挑了挑眉头,指尖摩挲着,“如果不出意外,过几日,大庆便会挥兵北上,直捣茕挞。今年之内,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茕挞部了。”
“不要,”木颜晴摇着头,拼命地爬向顾桓祎,可是脚上的镣铐紧紧锁着她,她爬到门槛处便再也无法向前,奋力伸出后却也够不到顾桓祎,“求求你,不要。”
顾桓祎喝尽杯中茶水,站起身来,白色的衣衫上一尘不染,身上带着浅浅的桂花香,“你猜,这次带兵的,是本王,还是洛家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