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的脸距离自己也不过一寸的距离,鼻息间甚至能闻到竹叶身上一分春的香气。
卢广安吞了一口口水,后退了一步,敛正心神装作无辜地挑了挑眉头,“咱们都是为俪妃娘娘办事的,竹叶姑娘何必如此?”“谁跟你咱们?”竹叶翻了一个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走了起来,“你是你,我是我,别咱们咱们的。”卢广安笑了一声,“竹叶姑娘不会是因为本官的医术比竹叶姑姑的高明,所以...”“你知我懂医术?”竹叶回过头,瞥了卢广安一眼,又道:“也是,估计你入太医院为官之前,洛副将也同你说了一二。”“非也,”卢广安低着头,踩在竹叶的影子上,一步一步跟着,“寻常不懂医术之人,并不会仔细看为医者所用何药,而竹叶姑娘看本官开方子时的眼神,聚精会神,逐字查看,分明是知俪妃娘娘所中何毒,又懂应该如何解毒,才会对本官的方子那般留意。”竹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入宫之前,洛知彰对自己也并不了解,更不会清楚自己会医术之事。只是按照诚王的安排,给自己以陪嫁的身份,将自己放在了洛知微的身边。这个卢广安,倒当真是个心思极为细腻之人。竹叶不再说话,快步走到重湘宫的门口,朝门外挥了挥手,“卢太医慢走,恕不远送。”卢广安朝竹叶作揖行礼,而后轻声道:“竹叶姑娘,再会。”说罢,迈步离开了重湘宫,白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更显的清冷孤单。“再会,”竹叶抱着胳膊朝卢广安的背影横声道:“再也别会了!”回到寝殿时,洛知微怔怔地看着信纸上的字出神,甚至没有听见竹叶的脚步声。“娘娘?”竹叶绕到洛知微的身后,给空着的茶杯中又斟上了一杯热水,“这沈清和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洛知微的鼻尖一红,将那信纸捧在胸前,缓缓合上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清澈晶莹,柔声道:“这是本宫的名字。”“沈清和?”“海晏河清,时和岁丰。这是父亲对这天下的期望。”洛知微将这信纸引了身旁的烛火随手烧了去,眼看着沈清和三个字在眼前化为灰烬,“本宫是私生女,并未认祖归宗,不能入宋家族谱,所以随母姓。”地上的信纸渐渐烧净,只剩下一团灰和点点火光,洛知微脸上的悲色渐渐散去,“原来本宫的母亲,姓沈。”